第一章 小粉嫁给包大海那年,才17岁。包大海却比小粉整整大了一轮,虚岁已占30. 小粉嫌包大海年龄偏大,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包大海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把 小粉的父母给迷惑住了。于是他们就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小粉,先是动之以情诱之以 利,苦口婆心地进行思想工作。思想工作不能奏效,就骂。骂了还是不行,就打。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归根结底,小粉还是从红土沟嫁到瓦窑冲来了。 结婚那天,小粉穿了三条裤子,系上特意从城里买来的牛皮腰带,还不放心, 又在裤裆部位别上几颗纳鞋底的大针。进了洞房之后,她让充当伴娘的王桃花寸步 不离地守着她。有几个小伙子来闹洞房,动手动脚的老想占她便宜。其中一个名叫 二狗的被大针扎了手,疼得嗷嗷乱叫,甩着手说新媳妇那地方长着牙齿,会咬人呢。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客人们陆陆续续都走光了。包大海喷着酒气闯进洞房,见充 当伴娘的王桃花还没离去,心里就有几分恼怒。包大海对王桃花说,你咋还不去找 个地方睡觉?再不走,老子就连你一起干!王桃花羞得满脸血红,于是不顾小粉的 再三挽留,低着头出了洞房。包大海关好房门,饿狗抢食般扑了过去,将小粉按在 床上。小粉原以为自己的防御工程固若金汤,谁知包大海不屈不挠折腾了大半夜, 终于攻破防线。当然,包大海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双手被大针扎得鲜血淋漓。包 大海憋了一肚子火气,全都恶狠狠地发泄在小粉身上。事毕之后,小粉气得要死, 跳下床来就往外跑。只听她边跑边哭:呜呜……我才84斤!……呜呜……我才84斤! ……包大海脚跟脚撵出大门,只见外面黑咕隆咚,整个世界仿佛浸泡在墨汁里,哪 里还有小粉的影子?包大海的母亲还没睡下,见刚娶进门的新媳妇突然跑了,吓得 六神无主,就拍手打掌地喊叫起来。于是便惊动了整个寨子的人,点了灯笼火把四 处寻找小粉。 瓦窑冲寨子后面有个水库,里面曾经淹死过好几个人。大伙找了半天没找到小 粉,有人就说新媳妇会不会去跳水库?我们不如到水库边去看看。一句话点醒众人, 于是大伙便一窝蜂向水库涌去。到了水库旁边,果然见到有个人正在水里忽起忽落 地拼命挣扎。大伙将手电齐刷刷射了过去,终于辨认出那人就是小粉。幸好那天她 身上穿了很多衣服,一时半会才没有沉下去。有人找来根长竹竿,伸到水里划拉一 阵,终于将小粉划拨到离岸很近的地方。正在这时,只见包大海怒气冲冲跑到水边, 一把揪住小粉的长头发,按下去,呛几口水又提起来,按下去,呛几口水又提起来, 嘴里骂着:日你妈你爱跳水老子就让你跳!日你妈你爱跳水老子就让你跳!……大 伙怕弄出人命,纷纷劝阻包大海。包大海将小粉拖上岸来,小粉已经不会动弹,像 条死狗样躺在地上,嘴里只剩一丝游气。 小粉被大伙抬回家里,将息了半个多月才缓过气来。 经过这次磨难,小粉的大脑受到强烈刺激,落下了一种被称为“母猪疯”的病 根,每隔十天半月就要发作一次。这种病发作之前没有任何预兆,常常是突如其来 昏倒在地,四肢抽搐浑身痉挛,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倘若不及时抢救,据说便有性 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