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次意外的婚事出现之后,老迟发现自己对爱情有了一种近乎狂热的程度。老 迟有几次去村头挑水时,看到蹲在井水旁洗衣服的女人不小心露出的深乳沟时,他 就会浑身燥热。把水桶放到水里来回地荡打着,真想让水花把女人的衣服给全弄湿 透了。这时,女人就假着男人的嗓子说:你要死了,老迟。 老迟便会嘿嘿嘿笑出声来。 当老迟慢慢发现自己对女人的热爱超过爱情和婚姻时,老迟对结不结婚就看得 不是很重要了。老迟开始在一个人的时候虚构不同的女人。这些女人肯定都是丰满 结实的,她的皮肤甚至是富有弹性的。当然她也是喜欢老迟的。老迟就开始得意了 起来,可当这些虚构的女人要跟老迟困觉时,老迟却乱了手脚。老迟至今还没看过 女人的身体。说起女人的身体,老迟有说不尽的兴奋,脸上就明显臊了许多。可兴 奋臊过之后就是无尽的忧伤,因为这些身体对老迟来说都还是个秘密,藏在老迟看 不见的深处。当老迟无意之中在一个月儿皎洁的晚上发现了女人身体的秘密时,老 迟所有的呼吸像女人习习的血管无边无际地延伸。一直伸到老迟的那个地方,老迟 就有了说不出的冲动。老迟克制不了自己。 老迟居然每个晚上去偷看女人洗澡。 乡下的房子,大都是砖墙木屋,四面又是山,一年四季雨大风大。这些木门经 过风的长久侵蚀,门就裂开了宽厚的缝。透过这些缝,可以很清晰地看清屋里的一 切。我们小时候在家里捉迷藏,玩“打多多”,有些狡猾的伙伴就是透过木屋的裂 缝来偷看你藏匿的地方,等你千方百计地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住了时,门外的人却 假装不知晓地神气地喊道:“藏好了没有啊?” “藏好了。” “藏好了,快打多多呀。” “多多。” 于是,这个伙伴就推开门,把脚抬很高,又轻放下去。待到了藏匿的附近,故 弄玄虚地发出重重的声来,咦,人呢?等你在里面闷热得沾沾自喜时,冷不防把藏 匿你的物什猛地掀开,麻溜利索地一把把你给抓住了。另一个被抓住的孩子就不服 输了,喊道:这回不算,你肯定在门外偷看到了。 打多多在客里山几乎每个少年都经历过这种游戏。 还有一种比打多多更出格的游戏在客里山的每个少年身上也都发生过。那就是 以打多多的名义分老婆。每个男的配一个女的,自己选择对方。大多数是由男生选 择女生。配成一对对的夫妻之后,大家就分组藏匿打多多。老迟和黑狗就是在这种 分配老婆打多多的游戏中与女生玩起了性游戏。他们和自己的老婆各自藏到别人看 不到的地方,问女孩,你现在是我的老婆就要跟我好。那女的就点点头。老迟叫女 生把衣服脱下来,女孩就把衣服脱了下来,老迟自己也把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压在 女孩的身上,把自己的小鸡鸡硬硬地放到女孩的大腿里,天真无邪地说,我现在要 睡了你,你以后就是我的老婆了,只需对我一个人好,那女的就说,好!只对你一 个人好! 这种游戏几乎在每一个客里山的人身上都发生过。尽管那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 玩起真正的性游戏。因为那时候每个人都还是孩子,都还停留在对性的好奇和无边 幻想的过程中。 他们对性一无所知。 当然多年以后的老迟打的“多多”就比我们成年得多了,趣味多了。每当月儿 爬上对门岭那座高高的山时,人就沉静了。夜也就深了。 这时,晚睡的女人就开始褪衣洗澡了。洗澡是在一个用木块箍好的大木盆里, 把烧开的水倒进盆里,破一点水缸里的凉水。温度适宜了,女人就在盛满水的大木 盆里开始一件又一件地脱衣服。每脱一件,老迟的心就跟着紧一下。当女人的身体 暴露无遗地呈现在老迟的面前时,老迟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比外面的月光还亮。 老迟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出了好远。老迟的眼睛鼓得很大。女人蹲下身来,把自己盛 进水里。用手掬一缕水往身上洒去,水就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水从颈脖上流下来, 流到胸前,流到女人的奶波上。女人的奶波沾着水,在灯光下不停地耸动。每动一 下,老迟就跟着心跳一下。口水就在喉咙里咕鲁一下。灯光下的奶波是醉人的。把 老迟的魂儿也给勾出来了。老迟想,她的奶波真大啊。老迟这么想的时候,女人正 在想自己的男人。女人想起了自己的男人就习惯性地盯着栓上的木门,女人骂道: 天杀的背时鬼,你在屋外干的那些事你以为我不晓得? 女人叫晚风,是村子里有名的骚妇。 男人很少在家,常年在外包工搞建筑。听说这女人受不了久疏了男人,就经常 背地里与野汉子偷偷摸摸。老迟想到了她的身体,起了偷窥之心。 老迟以为女人发现了自己躲在门外,一慌张,啪的一声,头就撞在了门上,把 盛着女人身体的大木盆里的水惊得荡了出来。女人宽着嗓子喊道:谁?哪个? 老迟哪里还敢回应,攒起心劲撒开两条腿朝着黑暗的地方风快地跑起来。一下 子就没了个影儿。 只剩下女人的声音从门缝里挤出来:“天杀的砍脑壳的死不尽的阎王收的。” “你一世没看过,去看你老娘的去摸你老娘的。” 或者骂道:“缺屌屌的大母水牯顿的短命的。” “你有种莫要跑,我让你看,看得你眼珠生螣虫。” “哪个死不尽的狗拐子啊。”骂到后来尾音像带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