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镜头里面是女人精致的脸。焦虑在一瞬间溜出来,但很快就收藏起。她的语调 又恢复了平静。 “我对你说,我是和丈夫一起出来的,刚刚还走在一起,平时都是他去买单。” 她很想再补上一句话:“我很少去管这样的事,因为他把一切都料理得好好的,从 来没有让我操心这些事情。”看着保安嘴角上的不屑,她压住了这些平时经常要说 的话。很显然对方绝对是一个不懂感情之人,当然也就不值得她费太多口舌。 果然保安说:“谁看见过你说的这个什么丈夫。如果有,人又在哪儿?” “请你放心,他很快就会过来。”郑歌儿说得胸有成竹。 “别是让我等一年吧。”保安员讽刺着还是不肯服输的郑歌儿。 听保安这样说,她更加生气了,说:“你要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我的确 不小心拿了这些东西,可是这难道就能证明是我偷的?说实话,只要和我的丈夫在 一起,我从来都不带钱。想不到他一下走开了,我也忘记手上还有商品这个事。再 说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也不值一百块钱,我为什么要偷呢,再说这根本就不值得 我这种有身份的人去动这个念头。你应该明白,这纯属是一个误会。” 保安带着笑说:“你又是什么身份?一个偷了东西的人还在这里跟我讲身份, 真是可笑。误会?你的意思是还真有人回过头来找你?跟你说吧,即使你有同伙, 人家也早就跑掉了。” “当然他会来找我,要是这也叫同伙的话,那他就是我的同伙,我这一生的同 伙,到时他自然会证明我的身份和清白。”不知为什么郑歌儿说完这句话,心里充 满了伤感,语调也很有了诗歌的感觉。她的面部出现了忧伤。要是在平时她可能会 眼里有泪水。现在她只让它停在眼眶里。他们的确有很多年没有讨论过诗歌这样久 远的话题。为了让自己不再想起不合时宜的诗歌。她把最后一句用广味语调说完, 因为深圳话只适合讨价还价而绝对不适合念诗。她也许觉出了酸。我是清白的。她 嘟了一句,就让脸迅速转向别的地方。 郑歌儿的一双眼睛急切地向一个方向望去,而不愿再看保安。她一定在想,如 果丈夫此刻回到车里,相信很快就会看见她正被一名保安无礼拉扯,而冲上来为她 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