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清来到办公室,先叫来最信得过的侦查员牛干,把宝马的车牌号交给他,让 他暗中调查宝马车在案发时间是否出过事故,尤其要留心车窗玻璃是否更换过,要 亲眼查看一下。如果宝马车没有问题,就扩大范围,对柳歌的私人车辆进行摸底, 逐一调查,有无事故发生。牛干点头去了,牛干在侦查上很有感觉,是那种脑子反 应特快的人,具体方法不要多说。 陈清叫来的第二个人是侦查员马奔,马奔也是一个靠得住的人。他的最大特点 是喜欢玩,社会上朋友多,三教九流都有交往,尤其在娱乐圈吃得开。陈清暗中交 给他的任务是调查与柳歌来往密切的女人,从中发现线索。 马奔皱起了眉头,说:“像柳歌这种人,你调查他的女人,就如同在泥鳅堆里 找泥鳅,除了弄一身腥,根本不会有啥结果。” 陈清说:“你仔细点儿,泥鳅的个体也有区别,重点查访与柳歌接触频繁,又 突然消失的女人。” 马奔点头去了。 除了这两招,陈清还有一招就是DNA 鉴定。以死者手指甲中的肌肉组织为样本 对柳歌进行鉴别,很快就能确定真相,但是,要用这一招必须请示局长,目前还不 到时候。 牛干和马奔的消息反馈回来。牛干可以确定宝马在案发时间没有出事故,也没 换过挡风玻璃。除此之外,柳歌还有四辆私家车,牛干都亲眼查看了,没有发现异 常。马奔的消息在预料之中,柳歌的女人太多,多得数不胜数,他每年都从各类职 业学校和各类模特大赛中挑选一批美女,名义是集团员工,实际上就是小妾,经常 带着她们出席各类活动,而且行动十分诡秘,要一一查清,并非易事。 现在要用第三招了。陈清请示郭局长。郭局长觉得很可笑,玩着手中的签字笔 说:“你怀疑他,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不是天方夜谭吧?” 陈清陈述了自己的理由。 郭局长用笔敲着桌子,沉思半天,说:“要动他,得请示市领导,你有把握吗?” 陈清说:“正是因为没有把握,所以我准备采取秘密调查,是他更好,不是他 也不会带来任何影响。” 郭局长说:“你想到这一点就好,你准备怎么干?” 陈清说:“我自有办法。” 郭局长说:“我同意,但你不要胡来。” 陈清向郭局长汇报工作的当儿,张芬几次打电话来,陈清都挂掉了,肯定是陈 清外面乱跑,张芬不放心。陈清从郭局长办公室出来,本来还想去一下办公室,办 公室那里还有不少事儿。他怕张芬着急,先回到了病房,见张芬正独自坐在病床上 抹眼泪。 陈清说:“我有事出去一下。” 张芬说:“你能有啥事,肯定是案子,案子,案子。你满脑子案子,破了无数 的大案又有什么用?” 陈清理亏,无话可说,默默躺在病床上。 张芬说:“我是为你担心。你的病不能劳累,更不能激动。你到处乱跑,病情 加重,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咱家里不能没有你啊。” 陈清心头一热,泪水模糊了眼睛。 亲戚听说陈清病重都来看他。最为揪心的是老母亲,守在床头,不肯离开。 陈清需要柳歌的血样,私下请董芳帮忙。董芳对柳歌这位老邻居也看不惯,趁 给柳歌抽血化验之机,多抽了一管血,交给了陈清。 DNA 结果出来了,排除了柳歌。 陈清得知这个结果,忍不住走出病房,找个僻静地方,狠抽了几支烟,头脑里 反复放映现场的细节。那个无头女人的控制伤是如何形成的?她手指甲里的肌肉组 织如何解释呢? 陈清坚信死者指甲里的肌肉组织就是凶手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难道她真的与柳歌无关? 陈清犹豫不决。 陈清的手机响了,是郭局长,郭局长让他火速赶到办公室。 郭局长见了陈清直截了当地说:“你怀疑柳歌,或许是对的。” 陈清很诧异,说:“你改变看法了,为什么?” 郭局长说:“我刚放下电话,是电视台台长打来的,他们的一个女主持失踪了。” “女主持?” “就是主持《富豪天地》栏目的那个伍娟,挺活跃的一个美人儿。” “什么时候的事儿?” “具体失踪时间搞不清楚,发现她失踪是今天早上的事儿。8 点30分左右钟点 工到她的住处收拾房间,发现房间遭到盗窃,打电话给伍娟,伍娟手机关机,联系 不上。打电话到台里,台里说几天没见到她人影,又联系她的好友,都说没见到她。 台里觉得不对劲儿,联想到无头女尸,就报案了。” “他们能确定死者就是伍娟吗?” “还不能,现在还没有让他们辨认尸体,我找你就是商量这事儿。据我的初步 了解,伍娟与柳歌来往密切,失踪前几天,一直与柳歌有联系。” 陈清说:“DNA 结论已经排除了柳歌。” 郭局长说:“杀人这种事,柳歌还要亲自动手吗?他一个眼神就够了。” 陈清说:“柳歌为啥要杀害他钟爱的女人呢?” 郭局长说:“原因就难说了,各种可能都有。女人有时很可爱,有时很烦人, 实在甩不掉就一杀了之,这种事还少吗?” 陈清说:“不管是谁杀的,首先要辨认尸体,弄清楚死者是不是伍娟,才好下 手。” 郭局长说:“我也是这样想,此案工作量很大,又是一块硬骨头,你看谁接手 这个案子合适?” 陈清说:“你不想让我过问此案了?” 郭局长说:“我问过医生,他说你必须停止工作,住院治疗。” 陈清吐掉嘴里的烟头,说:“我挺得住。” 郭局长走过来,拍拍陈清的肩膀,说:“老哥,你还是听医生的吧。你确实需 要休息,我们不想失去你这颗脑瓜。” 陈清将郭局长拿在手里的半包软中华抓过来,说:“办完这个案子再休息不迟, 我死不了。” 郭局长转身从抽屉里摸出一条软中华塞到陈清手里,说:“你多保重。办案需 要人手,随便你抽。具体活儿让他们去干,你在医院里坐镇指挥,这个案子少了你 真不行。” 陈清笑了,说:“老弟,我这条老牛,还需要你再抽一鞭子吗?” 郭局长默然,说:“我也是没办法,截止到目前我已经接了不下十个电话,书 记、市长、宣传部长、广电局长,等等。对那个伍娟都很关心呐,严令一定要找到 伍娟,不管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