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黎与湘被带回来,很快就交代了。 她说她与黎云是一个村子的,而且还有亲戚关系,具体点说,两人的爷爷有一 个共同的爷爷。黎与湘南下闽南是黎云打电话叫她来的,认识傅钦也是黎云引的线。 黎与湘南下时间不长,总共才五个月零二十一天。她能喝酒,会唱歌,舞跳得也不 错,只是性格比较内向,据她交代她的客人不多,倒是傅钦很欣赏她,每次傅钦接 待客户总是会打电话叫她去作陪,一次付给她两百块钱,一共是十五次,平均半个 月一次,她从傅钦那里就赚了三千元。当然,也从别的客户身上也赚了些,但不是 很多。她平时挣了钱都汇回家,那两万元是黎云给的,一次性汇入她的银行卡。黎 云要她在喝酒时做两件事,一件是要她佯装不小心弄脏傅钦的衣服和领带,另一件 是要她在适当的时候将卫生间里的清洗剂拿走,丢到没人能够发现的地方。黎云还 特地交待,要在她做完这两件事后迅速离开,最好马上回到老家。黎与湘曾经问过 黎云,为什么要她这样做。黎云不肯说,只说你不知道对你有好处。黎与湘抵挡不 住那两万元的诱惑,就照着黎云说的办了。 “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黎与湘哭得悲悲切切。 黎与湘说的基本可信,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找不到可疑的地方。由此可以推断: 第一,黎云否认与黎与湘同一个村的话不可信,她之所以要说谎,也许是这起谋杀 案的主谋,不是主谋也是帮凶;第二,案情的焦点在于那瓶清洗剂,黎与湘故意弄 脏傅钦的衣服和拿走清洗剂丢进垃圾筒的两个动作显然是为了配合这次谋杀,所以 才会有两万元的“酬劳”。 舒雨淇随即去找技术科的庄科长,问那瓶清洗剂是不是有问题。 庄科长告诉他:“清洗剂是不是有问题,现在还不敢说,已经送市局做毒物化 验,有结果我会马上告诉你。” “清洗剂的瓶子上有指纹吗?”舒雨淇若有所思地问道。 “有。”庄科长口气坚定地说:“有好几枚指纹,但都是黎与湘的,没有其他 人的指纹。” “那就是说,”舒雨淇点了一支烟,“在黎与湘拿走这瓶清洗剂前,没有人动 过手脚。” “没人动过当然是不可能的,公共场所嘛,哪有可能没人动过?” “你的意思是说,在此之前动过清洗剂的人有意不留指纹?” “这我就不好说了。”庄科长笑了笑说:“推理是你的本事,这方面我不行。 噢,对了——”庄科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张 白纸。” “一张白纸?” “对,就是这张白纸。”庄科长从玻璃橱里拿来一张白纸,“就是这一张,我 们在包厢卫生间的废纸篓中发现的,上面有四枚指纹。你看,左边的一枚是右拇指, 右边的三枚是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白纸的中间有条不是很明显的折痕。” “我明白你的意思。”舒雨淇赞赏地拍了下庄科长的肩膀,“你是说,曾经有 人用这张白纸包裹洗涤剂,这四枚指纹是拿过清洗剂的人留下来的。” “我还是那句话,推理是你的本事。”庄科长笑了笑。 “我看看。”舒雨淇从庄科长的手上要来了放大镜,弯下腰仔细察看了好一阵 子白纸上被撒上了粉末的指纹,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地说:“这四枚指 纹是黎云的。” 庄科长愣住了,心里说:都说你舒雨淇是神探,真有那么神吗?没取黎云的指 纹比对,就敢下这样的结论?满肚子疑云的庄科长瞪着大眼睛瞅着他,沉默不语。 “老庄,你看——”舒雨淇兴致勃勃,“这枚指纹你说是右拇指的,上面是不 是有条细小的疤痕?” “确实是,没你提醒,我还真没注意到。这是旧伤,曾被利器划破的伤痕,约 有四到五毫米的长度。”庄科长仔细地看了一遍后说。 “这指纹就是黎云的。”舒雨淇的口气斩钉截铁,“我握过她的手,也曾仔细 瞧过她的拇指,她的指头上就有这么一条疤痕,长短和方向就是这个样子。” 这下轮到庄科长赞赏地拍拍舒雨淇的肩膀,调侃地说:“你对女孩子的手有兴 趣,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我不想与你开玩笑。”舒雨淇掏出手机,给望江酒楼贾老板打电话,“贾老 板,有件事想问你一下,你们的包厢卫生间里用的是不是二百毫升的蓝月亮牌清洗 剂?” “是蓝月亮牌的。”贾老板在电话里说:“但不是二百毫升的,我们用的都是 六百五十一毫升的。小瓶装的我们向来不用。” “这就够了。”舒雨淇关了手机,狠狠地说了一句,决定立即拘传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