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驽马回家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小媳妇一边洗脚一边哼歌,向驽马宣布一个 消息她说,这回你不用操心了,你们家那个孤女终于嫁出去了驽马愣了半天,反应 过来她是在说他的女儿女儿桔柑已经二十岁了,但婚姻的事从没听老强和他提过驽 马预感这事非同一般,忽而又明白从她嘴里出来的话不会是好事,就问,你听说什 么了? 小媳妇说,听说我倒没听说,可我看到了,看到你在你们单位给你女儿招个乘 龙快婿驽马说,你最好把事说清楚点,我再怎么也不会在我们单位为女儿找对象驽 马的小媳妇说,这我相信,你总不至于把个骗子招到家吧驽马说,你越说我越糊涂 了,你到底说说是怎么回事呀?驽马这一问,小媳妇反倒不说了小媳妇擦干了脚, 把驽马晾在了一边,她一扭三摆地进里间开电脑玩斗地主去了 。驽马傻眼了,他想 找桔柑把事弄清楚,但那是行不通的,桔柑自离开这个家从没和他有过任何联系有 多少次他想接近她,都被她拒绝或巧妙地绕开了他也不敢随便去打扰她,能留她在 世上已经是不容易的事了但这也确实是个事呀,驽马心里不宁就又想到老强,老强 是他最真诚的朋友,女儿都替他养了,他就不在乎总是打扰他了 。驽马这次找到老 强的家中,要过中秋节了,他给老强拎去几斤月饼,给老强的老伴买了一件鄂尔多 斯羊绒衫月饼是好月饼,几十元钱一斤,羊绒衫也是近千元一件的驽马找了一个最 好的时机,这个时候桔柑去电脑学校学习了,只有老强的老伴在家,老强的老伴提 前退养了可是驽马到来时却意外地发现老强也在家,就说,你怎么没上班呀?老强 看了他一眼说,你不也没上班吗? 他们双双坐在沙发上,老强的老伴给他们倒茶,老强说,我昨夜和桔柑谈了半 宿,后来失眠,一直到大天亮才眯一会儿驽马感到了事情的严重,他说,出什么事 了?老强说,桔柑和你们单位的吴黑米谈上恋爱了,才一个星期两个人就谈婚论嫁, 来势凶猛呀,拦都拦不住了 。驽马一听木在了那里,他的眼前出现了吴黑米那猥琐 的样子隔了老半天,驽马说,桔柑从不上我们单位呀,吴黑米的家又在外地,他们 是怎么认识的呢?老强说,这得感谢你呀,感谢你开走了王丹红,王丹红都送上门 儿了,你把她开了,她不记你在心呀,你以为她撒撒你电话号码就完了这女人深着 呢! 以下的话驽马都听不清了,王丹红到底是报复他了,但她也太狠了点儿,在一 个孩子身上下刀子老强看驽马脸色煞白,忙说,这事儿真得想个办法解决,桔柑要 是落在那小子手中这一生要多惨有多惨,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成 。驽马陷入沉思, 王丹红让他毛骨悚然,他后悔如果当初若知道灾难会落到桔柑身上,他还不如豁出 点儿钱,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过了一会儿,驽马说,这事还得你出头,桔柑和我连话 都不说,我们已经不像父女,你和她摊牌,讲明利害关系,如果她无反悔之意,你 完全可以恐吓她,把她开除这个家 。老强没说什么,他只顾吸烟,他在想,事情不 会像驽马说得那么简单驽马又说,吴黑米今天我找他,不像话,竟敢在我头上动土, 也不看看自己半斤八两老强还是没有说话,不知为什么他的眼前总出现一艘驶出港 湾的船,这船一去就没有回头的迹象 。驽马急于见到吴黑米,老强又总走神,他就 从老强家出来了一直在卫生间忙碌的老强的妻子出来送驽马,她是个很贤惠发了福 的胖女人,她把驽马送到楼下,她说,你也不多坐一会儿,我忙完了好给你们做下 酒菜驽马说,不了,大嫂,这些年辛苦你了,桔柑也不让你省心女人说,桔柑是个 好孩子,这些年也多亏有了桔柑,不然我这病不定啥样儿呢,有她我开心多了老强 的媳妇有乳腺增生病,脾气说来就来,看什么都不顺眼,有了桔柑她的病奇迹般地 好了,所以她此时说的也是肺腑之言 。老强的妻子陪驽马走了一会儿,驽马看她没 有回去的意思,就说,大嫂,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老强的妻子就说,桔柑的事,你 们不要操之过急,要慢慢说服桔柑差不多是我的孩子,我了解她,她是个说一不二 的孩子要我看,她要做的事不如让她做了,做的过程中,没准儿她自己就看出对方 缺点了。 驽马听老强的妻子这么说,眼前又出现吴黑米那人见人烦的样儿,这让他脑门 的血呼的一下就上来了他也不顾老强的媳妇是否还有别的话,就急急地说,大嫂放 心,我们会做好的就匆匆地走了走了很远,他回头看了一眼老强的妻子,发现那女 人还在原地望着他呢,一脸的忧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