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赵念鲁赶到家里正好吃晚饭,吃完饭他的时间被女儿占领了,费了好大劲才把 女儿劝回自己的房间,他们才能尽情地干自己想做的事。这回妻子刘丽倒是格外体 贴,在他耳边说:“我错怪你了。” 他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不解地问:“你说什么呢?” 妻子说:“我询问过医生了,医生说这种情况是由于功课生疏的结果,就如同 新婚的夫妇往往不能成事一样是自然的生理现象。”妻子果然特别温柔,在他感觉 似乎有些就是专业,他想也许是医生教导的结果。这一举动果然见效,他也少有地 兴奋。正要进入主题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本想不接,一看是县委专门为常委设 的常委专线,气得直咬牙,抓起听筒,没好气地问:“哪位,什么事?” 电话那端传来了县委办常务主任的声音:“赵县长,付书记和吕县长让我通知 您,有紧急情况,请您马上到付书记办公室。”一句话把赵县长的兴致冲击得荡然 无存了。 付书记吕县长正在办公室等他,二人的面容极其紧张。他一进来付书记就说: “老吕,刚才接到费主任的电话,那五百万修路款可能有变。我们研究认为还得你 跑一趟省城,要不惜一切把这事搞定。” “不会吧,我回来时都安排好了,按理说收了红包事就敲定了,怎么?”他不 解地说。 “费主任也没说,只是说出了点岔子,我看你就再接再厉,辛苦一趟吧,弟妹 那儿我去给你请假。”吕县长说。 “对,你马上就走,时间就是金钱。”付书记说。 “好。”赵念鲁的声音里明显夹杂着不情愿和无奈的成分。 “我知道你们很不容易。”付书记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要饭干 部不好当,肚子得像大酒缸’,还有什么‘得像酸菜缸,什么闲气都能装’,对了 还有‘得像大染缸,多白的干部全染黄’。” 吕县长乐了:“你就别埋汰我们了。”付书记说:“我这哪里是埋汰你们呀, 我是说出了你们的酸苦。人家热爱孔方兄,你就得冒着行贿的指控、坐大牢的危险 给人家送钱,好喝两口的你就得舍命陪君子,见女人走不动道的你就得给人家送女 人……” 赵县长赶回省城天刚刚放亮,早餐都没顾上吃就找到费主任了解情况。 还真让付书记猜对了,赵县长遇到的麻烦确实是因为送女人没送明白。 几个月前,赵县长从信息中得出了关于这位握着通乡公路项目款的赵副局长今 年五十八,既想捞点钱以饱余生之用,又想把失去的青春补回来,还有个“吃点喝 点不算腐败”的歪理邪说。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专门制定了一套攻克方案。本来 这个方案是由他亲自组织实施的,方案实施之初倒也顺利,送上的两万元钱赵副局 长沉默不语地收下了。就在他们准备进一步实施下一步计划之际,平部长的意外出 现打乱了整个部署。本来赵念鲁想等自己从平荒回来再进行下面的科目,特意让费 主任给赵副局长打电话表达了想改日的意思,但赵副局长一听便不高兴了,说: “请我的也是你们,我说不去你们非死乞白咧软磨硬泡地缠我,我答应了,你们又 说有事了。” 费主任解释说:“过两天一定请。” 赵副局长阴阳怪气地说:“好,等吧,你们有时间了,还得看我有没有时间呀! 我的时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什么时候都有的。” 费主任请示赵副县长,赵念鲁万般无奈决定由费主任负责继续实施。在地区所 在地最大的酒店大世界安排了一条龙服务,喝酒喝得兴高采烈,按摩按得飘飘欲仙, 但是在关键的第三个环节上出了毛病。赵副局长亲自选的小姐,亲自为小姐宽衣解 的带,可是刚一进入小姐就开始哼哼上了。老头有个毛病,一听女人哼哼就泄,那 个小姐又不太会哄人,不识时务地在他的蔫软的东西上抓了一把说:“年龄大了就 是不挺时候。”把老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把把小姐推下床,大骂小姐是婊子, 用枕头砸小姐。小姐一躲没砸着,光着身子跑了出去。老头不依不饶,一路大骂着 追了出来,多亏了酒店的“保安”把他架回了屋子,连劝带威胁地让他穿上了衣服, 又把小姐的衣服带走了。等在楼下的费主任闻讯赶到时,赵副局长正气急败坏地拿 室内的椅子出气呢,见他们进来训斥道:“你们这些农村来的人什么也整不明白, 整个一个上不了台面,一点文化也没有。你们以为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吗?我什么 女人没见过,别说中国的,就是俄罗斯的、日本的、泰国的、美国的娘们儿,老子 也是想玩就玩,你们整个破烂货来糊弄我。”任凭费主任怎么赔不是他还是怒气冲 冲拂袖而去了。 赵念鲁听完直气得钢牙紧咬、怒发冲冠,恨不得立刻把那个老小子扯到面前一 巴掌打得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满地找牙,可冲动了几次最终还是决定忍下这口气。 五百万啊,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所谓正义就毁了,那可是全县干部职工盼望的工资, 县委需要的政绩,实现一年要回一个平荒的战略目标的重要组成部分呀。他必须要 忍辱负重!他急忙趋车赶到赵副局长家,再次亲手奉上两万元钱,他劝,他赔笑脸, 他主动检讨,他自我贬低,他低三下四,他委曲求全,用尽了各种手段,最终赵副 局长才答应“看在哥们儿面子上,给他们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于是他们又重新找了一家更豪华的酒店,先是喝,喝完洗,洗完唱,最后由他 亲自为赵副局长找了个小姐,为了不出意外,赵县长还专门给小姐上了五分钟的 “业务培训课”,然后在门口守了几分钟,确定二人已经入港才骂了一句:“这只 老狗!”然后下楼找了一个靠门边的包间,要了四个小菜两瓶酒,三个人就着气喝 了起来,他生气的主要原因是觉得自己一个堂堂的副县长干这种拉皮条把风的事太 他妈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