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廖三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是上铺,和他一起的那个叫杨义的人就在他的下铺。 廖三将东西当枕头躺下睡了。可是他一个晚上并没有睡着,只在半夜时眯了一 会。廖三觉得这一夜格外长。天快亮时,他听见杨义好像起床了,床下面传来一阵 窸窸窣窣的声音。廖三警惕地伸长了耳朵,他听见杨义下了床,他问,你要干什么? 杨义说,上厕所去。廖三说,你小子给我小心点?杨义一声不吭地走了。廖三也起 了床,一看,六点半了。车里陆陆续续有人起床了。廖三又躺下了,他的心咚咚直 跳。等了好一会,还不见杨义回来,他小心地下了床,来到厕所,只见门紧闭着, 旁边有几个等着上厕所的人,廖三敲了敲门,没有动静,他急躁地回到了座上。又 等了好一会,还是不见杨义的影子,廖三感觉杨义是不是要出事,他很后悔带了杨 义这样的人来。现在该怎么办?跳车显然不是办法,转移地方也不是个办法,车厢 就这么大,又没地方躲,万一出了事也会被找到,他急得紧握着拳头。他终于想出 了一个办法,就是将带的东西扔了,现在只能这么办了,于是他取下了东西,可是 窗子是关着的,他想打开窗子。就在这时,杨义被三个乘警押着来到了他面前,其 中一个警察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将他扑倒了。 廖三头脑嗡地一声,然后就像电源短路似的什么反应也没有了,能想起的只有 两个字,完了? 廖三和东西一起被带到了值班室。 他和杨义被一双冰冷的手铐铐在一个铁钩上。 值班室外面挤满了嘈杂的人群,大家的睡眠在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刺激下无影无 踪了。 一个瘦高个儿激动地向人群讲着事情的经过。他说,我就觉着有点不对劲,所 以叫了乘务员,不想抓出了这么大一个毒贩,知道吗,足足三千克呢? 原来,杨义进去后好长时间不见动静,打门也不开,几个人在外面等不及了, 就有人叫了乘务员开门。乘务员打开门后,先是闻到了一阵刺鼻的味道,然后就看 见了正在陶醉的杨义,并将他抓了起来。 火车进站后,廖三和杨义被径直带到了郑州铁路公安局,铁路公安处很快成立 了专案组,张处长担任专案组组长。经过两个小时的突击审讯,廖三交代了接货的 时间和地点,张处长说,这是你们立功赎罪的时候,你们积极配合,争取宽大处理? 廖三仍然按照事先约好的时间去交货,于是专案组的同志一举抓获了两名接货的人, 缴获毒资三十万。 专案组又对他们进行了分头审讯。杨义交代自己只是廖三雇来的帮手,廖三答 应事成之后给他五十克海洛因。这个口供和廖三说的完全一样,其实这是廖三早就 给交代好的,万一有什么闪失,就将所有的事都推到廖三身上,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专案组果然将重点放在了廖三身上,对廖三进行了重点审讯。接下来拉网式的审讯 中,专案组想弄清楚幕后黑手是什么人,廖三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没有幕后黑手, 和其他人没关系。可是经过两天两夜的审讯,在专案组强大的心里攻势面前,廖三 的回答破绽百出,最后在无奈的情况下,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他交代出了黑 头。廖三始终没有说出曹大路,因为曹大路本来就没有做什么,但他还是很替曹大 路担心,他怕万一黑头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将曹大路扯进去,这样的话,他岂不 是太对不住曹大路了。他现在倒希望黑头能逃跑,这样的话专案组就没有机会知道 曹大路了。可是就在这时,黑头的电话来了。专案组的一个人将廖三的手机拿了出 来,张组长将手机拿到他面前问,什么人的?廖三说,黑头的。张组长说,接着, 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的?廖三接通了电话,廖三说,老大,一切都很顺利,我正准 备要回来呢?已经买好了回来的车票。黑头说,怎么这么长时间,按道理你应该回 来了?廖三说,这边临时有点事,你放心等着吧,一切顺利?廖三听得出黑头那边 有点怀疑。廖三想,黑头可能嗅出点什么了,他这人是个非常狡猾的人,但愿他能 嗅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