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残月如钩,曙色初露。晨风吹拂着草木呼啸的碧野。张三深深地吸了一口太湖 边上清新的空气,开始练起天玄剑法来。这套剑术隐含玄机,见招化招,见式化式。 舞动时飒飒风响,声如龙吟沧海,虎啸云山。正当他练得入神之际,扒平大王手持 蟠龙剑领着几个弟兄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喝问道:“张三,你这蟠龙剑到底是真是 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三急忙收式,莫名其妙地望着扒平大王。 扒平大王逼视道:“哼!问你呀!你说说蟠龙剑有甚妙处?” “这……”张三沉吟着,不知从何说起。 “我代你说了吧,蟠龙剑开双层刃口,有九粒夜明珠。如今这剑只有九粒蚌珠, 也无双刃,你就用这把假剑糊弄众弟兄,充当龙头老大么?” 张三惊得冷汗直淌,跌足嗟叹:“糟了!糟了!莫非夺来假剑不成?请各位弟 兄顾全大局,暂勿声张。待我取来真剑,再作定夺。” 扒平大王冷笑道:“看在师父和诸位弟兄的面上,给你十天时间,取来真剑便 罢,否则,休怪我无情,只好与你分道扬镳了。” 张三见扒平大王等傲然而去,心里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忽然他想出一条妙计, 回身就走。 夜幕沉沉,星光惨淡。张三暗运轻功,悄悄掠上千总府卧室的房顶,倒挂金钩, 用唾沫将窗纸濡湿,凑近小孔向内窥看。 芸仙和衣斜倚床头,满面病容,轻轻呻吟。乌贼鱼双手捧上汤碗:“夫人请用 参汤。” 芸仙将参汤喝完,乌贼鱼接过碗,顺手又递去一块毛巾。芸仙擦了擦嘴,对乌 贼鱼发作道:“我跟了你算倒了八百辈子的大霉了,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你把真 剑送进善卷洞,弄个假的去献给当今万岁,结果被张三劫去。幸亏你我命大,死里 逃生,不然,咱俩上阴曹地府去配夫妻啦!” 乌贼鱼大笑:“俗话道:狡免三窟,那把蟠龙剑,是吴王张士诚的传家宝哇! 如果让那帮渔花子打劫去真剑,我还能活在世上嘛?” 芸仙又咬牙切齿地咒骂:“那个天杀的丑丫,把老娘扔进湖里,幸亏老娘识水 性,不然,一条性命早就断送了。以后要犯到我的手里,老娘非要抽她的筋,剥她 的皮……” 张三偷听到真蟠龙剑的下落,悄无声息地跃下房顶,如鸟移枝般穿树行杪,消 失在蒙蒙夜雾中。 数日后,张三与灵妹来到了宜兴西南的祝陵村螺岩山善卷洞,洞顶悬挂的钟乳 石如玉笋耸立,千姿百态,神秘幽奇。两人凭着练武人暗中视物的目力,小心地踏 入洞中。洞中伸手不见五指,灵妹一脚踩进暗河,“哎哟”一声。张三忙拽她上岸, 轻声叮嘱:“轻点!”张三打着火镰,就着微弱的一点亮光,见前面有条百来米的 水洞,辗转曲折。张三紧皱双眉:“灵妹,你在此稍等一会,让我凫水过去看看!” 灵妹关切地说:“可要小心机关陷阱。”话犹未完,忽然脑后劲风刮来,灵妹 早有戒备,扭身避过,身后暗算之人一剑落空。张三早巳拔出佩剑,“刷!”剑叶 啸风掠过蒙面汉顶门,挑落了对方的蒙面巾。张三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原来此人竟 是以前镖局里吊打他的壮汉。 壮汉挥剑从张三头面劈下,张三急忙避开,灵妹手疾眼快,举剑向壮汉腿部刺 去,壮汉躲避不及,被刺中右腿,血流如注,腿一软,倒在地上,拼命将剑刃向张 三掷去。张三轻轻用剑一挡,右脚踩在他胸脯上,喝令:“把蟠龙剑交出来!” 壮汉猛地睁开凶恶的豹眼,歇斯底里狂吼:“要宝没有,要命有一条。你们不 要痴心妄想,穷渔花子也配有蟠龙剑。” 张三一脚将他踢进暗河。忽然灵妹兴奋地拉拉张三的衣角,用手一指,原来在 石洞里最高的钟乳石上,有幽幽的闪光。她立即施展银燕双飞的轻功,一跃而上, 然而这石柱足有七米高,又滑又腻,灵妹跃了两次未拿到,低声问:“张三哥,怎 么办?” 张三来到石柱前,吸足丹田之气,大吼一声:“倒!”抬脚朝钟乳石踹去。只 听“啪”的一声,石柱朝前倒去。灵妹一个箭步,捧起了盛剑的檀香木匣,急不可 耐地启开一看,黝黑的山洞里顿时亮堂起来。那九颗宝光折射的夜明珠,足有葡萄 大小,端的价值连城。灵妹大滴泪珠滚落在剑鞘上。张三伸手接过蟠龙剑,珍惜地 抚摸着,忽然他伸出右臂,揽住灵妹的纤腰,在她脸上亲了亲,温存地说:“等杀 了乌贼鱼,咱们就成亲。” 这时,暗里又跳出一个蒙面汉来,喝道:“尔等竟敢来盗宝。”说着“刷刷刷” 连环三剑,张三忙以天玄剑法破之,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张三渐占上风。那人虚 晃一剑,蹿过一道石壁,按动机关,只听轰然闷响,上面掉下一堵石墙,把洞口堵 死了。 蒙面汉在墙外得意地大笑:“哈哈,张三,明年今日是你们的周年。不过,冤 有头,债有主,你们到了阴间可别怨恨俺赵六,俺也是受乌贼鱼重金雇来守宝的。” 说罢,扬长而去。 张三钢牙咬得嘎嘎作响,骂道:“好贼子!” 灵妹焦灼地问:“张三哥,洞口堵死了,咱们怎么出去?” 张三安慰道:“别慌,咱们去找找有否其他出路。” 两人背着剑,慢慢往回走,摸黑走了一段,只听前面暗河水哗哗地响,张三一 喜:“灵妹,有暗河就有出路,咱们下水!” 灵妹笑了,两人跃下暗河,前面隐见光亮,不到半个时辰,已泅出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