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记者文刚是地方电视台的一名普通记者。说普通也有点冤枉他,上到省里领导 下到街道办事处主任、乡长、镇长一般都是熟人,走遍全省,就是两个字,好使。 文大记者在一般情况下确实是比较好使的。不过这也不能就此说他不普通,这个地 方台虽然不大,但像文大记者这样的,倒有五六百之多。 这次白水市的采访本来没有文刚的事情。不过文刚惦记着上次在白水见到的那 几个跳俄罗斯舞的老毛子娘们儿,呵呵,那两个大奶子,一颤一颤的,直往你身上 贴,中国女人是很少能长出老毛子娘们儿那样的奶子的。随随便便地和新闻部赵前 主任说了一句,赵主任和文刚的私人关系也不错,没什么事情总在一起洗洗澡喝喝 酒什么的,听文刚主动要求去白水市采访,先是一愣,随即笑嘻嘻地开了句玩笑: “注意身体呀。要不我再给你配上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你呀,一点党性都没有,十七大马上都要开了,怎么还是这个素质?”文刚 的嘴在新闻部是出了名的损,一般的人物他是绝对不惯的,不过眼前是赵前主任, 只是轻轻地无关痛痒地回击了一句,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领导毕竟是领导,可以 开玩笑,可以喝酒,也可以一起洗澡捏脚,一起按摩找小姐,但在人前,面子还是 要给够的。小姑娘最终也带上了——年轻的刚到电视台实习的记者。带上就带上吧, 还能帮忙干点活。给个面子嘛。 面子也是记者的特点之一。记者嘛,基本上就是靠面子活着,给别人办事,或 者找别人办事,都是面子上的事情。比如说现在上火车,进站,都得有点和别人不 一样的地方。进站上火车必须要走软席,车上要进软卧。尽管实际上没有任何人能 准确地说出记者应该在什么样的车厢里乘车。 在软卧车厢里,文刚摸出一包大福,甩给摄像小杨一支:“摄像在电视台还是 比较牛逼的,好好干,以后什么也缺不了。” 摄像小杨是新近招聘来的,摄像在电视台是听别人话干活的,就有一点低人一 等的想法,又是招聘来的,从体制上说,又差了一些。所以文刚说话小杨只有附和 的份儿,“再好也不如文哥你呀。”小杨赔着笑脸。 “操,你这话啥意思,大家都是哥们儿,你扯哪去了。” “呵呵。”小杨显然是对文刚充满了尊敬,至少在表面上是对这位文刚老师充 满了尊敬。“这回让你拼个三百五百不成问题,和你文哥出来,干啥都吃不了亏。” 文刚边说话边悠悠地吐了一口烟,不大的软席间里马上充满了大福香烟的味道。一 起来的女实习记者轻轻地咳了两声。这两声咳嗽提醒了文刚,从上铺探出头去,看 了一眼随行的女记者,眼光重点落在了女记者的胸部,平平的。文刚不由自主地摇 了摇头!“中国人,差多了。” “文老师,‘拼’是什么意思?”女记者故作天真样地问了一句。 “拼缝”也是这个电视台专有的名词,在这个电视台,有两种人被认为是有本 事的人,一是干活特厉害,每年都能拿一个两个国内大奖的;另一就是和“拼缝” 这个词有关系的,能拼缝的,挣到大钱的。当然,这绝对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达到 的。在这个地方台的新闻部一百多号人之中,这样的两种人也没几个。不过这番话 文刚并没有对女实习生讲,有些事情,就得自己去摸索,尤其在电视台这种地方。 所以文刚笑着又摇了摇头:“慢慢就懂了。” “是吗,文老师?”女记者突然站了起来,文刚的眼睛也跟着她的胸部移了上 来。 “文老师,你和我说说不行吗?”说话时,胸部使劲地往上挺了挺,显然,现 在的学生在校时也不是省油的灯。 火车很快就过了大同镇,文刚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觉得有点晃眼,又抽出一 支大福,点上了。 就在这时候,软席包间的房门“哗”的一声被人给拉开了,气势汹汹的女列车 员冲了进来:“把烟掐了!自不自觉?谁让你抽烟了!” 文刚知道,这不是刚才领他进软席包间的那个服务员,否则他们对记者多多少 少还是要照顾一下子的。于是文刚摘下嘴里叼着的烟:“不要那么凶嘛?” 边说话边探出头去,计划着和这个列车员开几句玩笑然后借机亮一下自己的身 份,既给了别人的面子同时自己又有了面子,文刚对自己做这种事情还是比较有把 握的。然而就在他探头一看时,他有点愣住了——首先一对大乳房强烈地刺激了他 的眼睛;其次,列车员的脸蛋和他上次在祁市见过的小姐出奇地相似。 “看什么看,把烟掐了。”列车员扯开嗓门又喊了一句,然后一挺胸,两个乳 房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走了。 软席间的空调已经开得很大了,不过文刚仍然感到自己在出汗。肯定是她,错 不了,这弧线,他太熟悉了。 那是文刚的第一次。不是说是第一次接触女人,而是他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来接 触女人。大学时候文刚有过对象,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自己觉得似乎也是个专家。 那天去祁市采访。下车,喝酒,然后就是洗澡。文刚跟着一个老记过去的。当 时安排文刚去洗澡的时候文刚还开了一个玩笑:“怎么了?祁市这里的人这么爱干 净,我们来了就嫌我们脏,非让我们洗澡。” 老记只是一副看破了世事的样子,呵呵一乐。文刚现在想起自己当时的状态, 觉得那时候自己好傻。简直就是个傻×。 洗完澡,老记和一起来的老摄像消失了。文刚自己一个人从洗澡间里出来,找 不到自己人,看着满大厅白晃晃的肉、浓妆艳抹的女人,嗅着臭脚丫子和脂粉的混 和气味,文刚有些头晕。还好,很快就有服务员过来,很熟练地把文刚带到了一个 单间。文刚问刚才一起来的几个人哪里去了。服务员只是诡异一笑。进了单间,文 刚一见有电视,马上打开了电视机。这也是一个电视记者的习惯,可以不喝酒,不 洗澡,但是不看电视是很难想象的。毕竟,这是衣食饭碗,要端好。而且很快就有 他喜欢的《新闻调查》,文刚觉得这个节目特棒,大学毕业时候文刚就想进中央电 视台这个节目组,可惜那时候中央台全是招聘的,不想干。 文刚现在似乎还记得,自己当时对这个单间已经是很满意了。洗完澡,能有个 单间休息,舒服多了。但是让文刚吃惊的是,就在文刚脱了睡衣,准备舒舒服服看 中央台《新闻调查》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跟着服务员走进来了一群女人。文刚蒙 了,难道这就是平时他们说的那个? 服务员让文刚选一个的时候,文刚还处在发蒙的状态,只听到女人堆里一个尖 声尖气的声音说道:“小花到现在还没客人,留给她吧。” 文刚再抬头的时候,只有一个女人留下了,服装恶俗。但是胸前的一堆肉很是 扎眼。大学时候文刚也见过女朋友的同一部位,不过和这个比较起来,就是橘子和 排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