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乘警这个职业,假如没有一个“乘”还是不错的行当。警察嘛,不管是谁都要 照顾一点,可是一旦沾上了“乘”,就差多了。明白你身份的,下了火车,根本就 不给你面子。警察,很多时候也是要靠面子活着的。被人给你面子你给别人面子, 大家才能过得畅快,活得舒服。乘警老孟为拿下王晓花还真是结结实实地花了不少 银子。下午在宏博世纪广场只是一件皮夹克就削去了八百大元。老孟也一直在寻思, 回家怎么能找到办法向老婆交代。刚才老孟在车上逛了好几圈,看哪里能寻摸到一 个两个想补卧铺票的人,老孟好把自己掌握的两张票给打发出去,挣个百儿八十的。 可惜的是一无所获,反倒是看见王晓花在发呆。 王晓花对自己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之后,就慌忙地起身扭扭捏捏地朝软卧车厢 走去。这个小娘们儿,胸前的那两块肉虽然不怎么结实,但是很有手感,比自己老 婆干干瘪瘪的感觉好多了。老孟对着王晓花列车服里扭来扭去的屁股寻思了半天, 莫不是王晓花在暗示自己过去?不禁呵呵一乐,哼着小曲,起身也往软卧车厢去了。 刚到一个车厢门口,就听到王晓花的声音,低低地压着嗓子喊:“你别这样, 你弄疼我了!”老孟把耳朵贴到了软卧车厢的门上,听到包厢里面窸窸窣窣的摆弄 衣服的声音。王晓花还似乎一直在推辞,但是明显地听到她推辞的声音不是那么坚 决与彻底,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挑逗。 老孟怒了。“老子喂了半天的鱼让别人给钓走了。”老孟有些生气,但是没有 发作,他以为是列车段的某个人,或者是车长什么的。尽管车长和乘警是阿个部门 的人,但是很多时候,乘警为了多占几张卧铺票的便宜,一般来说,做事情还是比 较给车长面子的。 老孟慢慢地减低了小曲的声音,轻轻地挪动脚步走开了。 恰在这时候里面男女的不太正常的笑声伴着老孟的脚步声又有些大了起来。老 孟心口有些堵得慌:王晓花虽然不是自己的老婆,但毕竟自己喂了这么长时间了, 那个小子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他奶奶的,我就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呀,这么不给 我面子! 这个时候,老孟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后来影响了很多人的一辈子。 但是老孟当时是不可能想到的。伴着列车经过泰康车站的一声长鸣,老孟冲了 过去。后来老孟总是觉得自己当时的冲动和列车过站时候一声长鸣有很大关系。假 如火车还像以前那样在泰康车站停上那么两三分钟,王晓花也许就不会和那小子在 包厢里面。因为到站的时候,列车员毕竟要下去站一下的嘛。 打开门,老孟愣住了:王晓花的铁路工作服已经被完全解开了扣子。一个戴眼 镜的人的手正停留在王晓花胸前的两坨子肉上。王晓花这个时候突然对老孟大声叫 道:“乘警,这个客人对我耍流氓!” 老孟的血马上就涌到了脑门。这个时候,列车已经驶入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大 同镇以北往祁市方向,有那么一片草场,虽然没有内蒙的草场那样丰美,但是还是 有些草原的情调的。老孟小时候就是长在这片草原上的,后来当兵去了白水市,后 来就留在了白水市的铁路公安部门。 由于是快车,老孟已经很久没有用过手枪了。毕竟,在这个中国最北方的省份 里,能够拿得起票子坐快车的,一般也不是什么没钱人。这样治安案件就少了很多。 其实这一次老孟也不需要用手枪,但是老孟觉得不用枪就不能展现出自己的英雄气 概。老孟把枪顶在了那家伙的脑门上:“操你妈的,耍流氓,老子毙了你!”这句 话是老孟从电影里学来的,这个时候老孟觉得它用在这里非常贴切。 老孟注意到,王晓花先是过来拉自己的手,试图把自己拉开,可是马上就趴在 自己身上哭了起来,嘴里还喊着:“他耍流氓,让我怎么活呀!” 两坨子肉直接就在老孟的后背上蹭来蹭去,弄得老孟没有办法不回头轻轻地拍 了拍王晓花的脑袋。被枪指住了脑袋的戴眼镜的人似乎也缓过来了,马上叫了起来 :“你是做什么的!我们在谈恋爱。” 或许是老孟的动静太大引来了很多人观看,乘警也来了好几个。这个时候一个 女孩子怯生生地对老孟说:“这是我们单位的文老师,我们是省电视台的,我们老 师怎么了?” “对,我就是省电视台的记者文刚。你这是干吗?我犯什么罪了,我要找你们 领导。” 老孟一听也有些害怕了:“记者要是就是和王晓花调个情,我这样可是麻烦大 了。再说王晓花本身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老孟在自己心里暗暗盘算着利害关系。 但是王晓花突然尖叫的一句话,提醒了老孟,就凭王晓花这句话,这个所谓的记者 能够被判刑。 王晓花尖叫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在调戏我!他要进这个包厢,我就给他 开门了,他就摸我奶子!” 火车这个时候已经过了烟筒屯,离祁市越来越近了。飘飞的秋叶一片片被呼啸 着的火车卷了起来,轻轻地打在窗玻璃上。这个时候,多年的警察经历帮助了老孟, 老孟决定,不管怎么说,铐上这个记者,火车在祁市停的时候把这个所谓记者留在 祁市铁路公安处,自己则一走了之。日后,即便这个记者有什么报复的招数,怕也 报复不到自己头上。 祁市到了,老孟把那个自称是省电视台的倒霉鬼交给了铁路公安处。那个人看 样子还真是个记者,一个女孩子就是刚才那个问自己情况的人,一步不离地跟着。 另外还有一个小伙子,耷拉着脑袋,拖个大箱子。那个箱子老孟以前见过,就是电 视台记者装机器的箱子,听说那摄像机很贵了,一台都四五十万。 天渐渐黑了,老孟自己溜进了一间包厢睡觉。这个时候王晓花进来了,一把抱 住了老孟。老孟拿不准她要做什么,心里有些希望她来的目的是为了那个,但是感 觉上又不太像。刚刚才经历过受害的人,怎么会有心思来找自己了。但是当王晓花 的两坨子肉贴到老孟的前胸时候,老孟明白了王晓花的真正目的了。老孟这个时候 觉得似乎应该感谢那个眼镜记者了。 就在裤子已经褪下去半截的时候,老孟突然问了一句:“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就是他耍流氓!” “不会吧。” “就是!”王晓花很坚定地说! “那他可能要被判刑的。” 王晓花听到老孟的这句话,似乎沉思了一下,然后语气坚定地说:“那个记者 就是在耍流氓。他还说他和我处对象了。他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处的对象?” 老孟就没有再问。随即把裤腰带上的枪拿了下来,放到了软卧的上铺上面。 王晓花却重重地叹了口气,把自己放平了,躺在了铺上。老孟尽管不明白王晓 花的叹气缘何而起,但是王晓花这个动作的含意老孟却是十分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