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实习记者小邱的电话让赵前主任大吃一惊。这时候赵前主任正在福成肥牛吃晚 饭。福成是赵主任比较喜欢的一个地方,关键原因就是它的汁调得有味道。由于总 来这家店,时间长了老板也能察觉出主任的威风,人前人后有时无时也照顾一下, 给个果盘什么的。面子嘛,给别人面子也是给自己生意,这也是做饭店这行业的诀 窍。不管是什么人物来了,都是上宾。给足面子,事情就好办多了。 文刚在新闻部也算是能人,怎么会被警察抓起来了?详细情况这个实习生还说 不清楚。赵主任有些着急了。以前也有记者被抓起来,大多都是因为嫖娼,可是那 也很少能够闹到台里。这次人是从火车上被带走的,嫖娼肯定是不可能了。 放下电话后,赵前主任先给祁市公安局的政治部主任老白打了个电话。祁市公 安局这回因为大小地主的事情惨了,很多领导人人自危,刑警队、纪检等部门的一 些领导还进去了。不过老白平时就看不惯大小地主的作派,这回他反倒是因祸得福, 荣升政治部一把了。和老白说清楚了情况,赵前又拨了郑台长的电话,想和郑台汇 报一下,拨完了号码,赵前又把手机合上了,算了,先不说为好。 刚合上的手机马上又响了。赵前拿起来一看,是林薇,文刚的老婆,原来电视 台新闻节目的主持人。林薇现在混得不错,辞职离开了电视台,开了个广告公司。 电话一接通,林薇声音就不客气地传了过来:“他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赵前主任不接林薇的话茬,便岔开话去:“我和几个朋友在外面吃饭呢,要不 你也过来。”原先林薇在新闻部的时候,和赵前主任有过那么几次,后来离开电视 台了,关系也就随之终结了。尤其是自从和他的下属文刚结婚之后,赵前主任虽然 有几次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都做出一副柳下惠的样子,这也是必须的,现在 这个社会,什么事情都得留个心眼呀。而且赵前眼看着就是电视台副台长了,决不 能让一个女人轻易毁了自己的前程。 但是林薇根本不理会赵前甩过来的话头:“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告诉我?要不 要我和郑台说一声?” 赵前听到这句话有些不高兴了。一直有人在传林薇可能和郑台有一腿,看样子, 谣传也不一定都是没影的事情。但是赵主任毕竟是赵主任,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 口吻:“说也行,不说也行,我们也正准备去祁市看看怎么回事。” 街上,华灯初上。滨江最近几年在搞街道建设,弄得非常漂亮。车里,赵主任 想了想,决定还是明天早上去祁市。手机又响了,一看是郑台的号码。郑台则是一 副非常随意的口吻,好像只是无意中听说文刚的事情,赵前只好把自己了解的一五 一十说了一遍。 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赵前品出来郑台电话的意思了,首先是林薇告诉了郑台 文刚的情况,这是肯定的,他一再叮嘱实习生,文刚的事情别乱说,再者,实习生 也不可能直接接触到郑台。其次,这么晚了郑台来电话,就是要求赵前马上把这个 事情处理完。赵前决定现在就去祁市,心里盘算了一下,挑选了一个和祁市以及铁 路相熟的人,然后给办公室去了一个电话,让他们马上把这个人叫到台里,准备连 夜出发。 就在这时候,祁市公安局老白的电话也过来了。文刚现在被扣在了祁市铁路公 安处,扣押的原因是企图强奸列车员。赵前一听这个说法当时就乐了。他手下的这 群记者,假如说他们去嫖娼,有可能,去打人也有可能。强奸,绝对是扯不上的。 老自在说的时候语气中也带着笑意,告诉赵前,他已经和铁路公安处的人打好了招 呼,没人会动文刚一下子。 不过老白接着告诉赵前,因为文刚是由于刑事犯罪被押进来的,想要马上出来, 怕得赵前亲自去一趟了。赵前接过话茬告诉老白,他现在正在准备连夜动身了。 第二天刚起床,老白就过来了。一起吃早饭的时候,赵前给祁市市委宣传部张 部长打了个电话,简单把事情说了,张部长让赵前别动,一会他就赶过来。 在祁市铁路公安处办公室,赵前见到了文刚。头发蓬乱不堪,胡子也长出来了, 完全没有平时那股潇洒劲头了。这副样子,让赵前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快意,赵前 马上察觉出自己的不该,又一想为什么呢?因为林薇? “主任,我真是莫名其妙。在火车上我就和我们车厢的乘务员随便说了几句话, 结果就被抓起来了。” “你别着急,我去和铁路公安处的领导研究一下,看你的事情究竟怎么办。” 赵前这个时候也只能这么安慰文刚。 这时老白已经和公安处的领导老林沟通好了。决定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 对公开耍流氓的省电视台记者文刚处以五千元的罚款。 赵前和老林握了握手,然后说了一句:“中午我在白鹤安排了一桌,一起去。” 白鹤是祁市铁路这一片区域比较好的饭店之一。 回滨江的车上,赵前还比较清醒。文刚虽然有些酒量,可能是由于头一晚的惊 吓,状态一直十分不好。赵前问起原因时候,文刚依然还是那番话。赵前主任也不 想再追问下去了,当领导,有的时候,你就得学会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