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人来到玉香酒店。这条街全部是搞餐饮业的,玉香酒店的女老板是路兰的姐 们儿,她见路兰带了两个帅哥儿,就客气地说道,非常欢迎,欢迎你们光临!便把 他们三人安排在小客厅里,沏茶上烟,笑脸相待,让人觉得很温馨。这里窗明几净, 环境舒适,较之于曲才发的堂兄那颐人酒楼可谓是各有千秋。 三人坐下之后,曲才发自鸣得意地说,等我把工作的事儿搞定以后,我们再到 这儿来聚一聚,到时候,我做东。 路兰没有表示什么,悠然自得地品着茶。白鸣不失时机地接口问道,你那工作 的事儿跑得怎么样了,是哪个单位呀? 曲才发充满自信,摇头晃脑地说,快了!要说上班,马上就可以去!城建局, 城建局你知道吗?只是,我还在犹豫不决。曲才发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突然又 转换话题,对白鸣说,白哥,我在部队,你就一直帮我,回来后你也在帮我。特别 是上次,我请小路去我堂兄那儿喝酒,如果不是你积极支持,小路她不会去的。你 是我的好哥们儿,好战友,希望你继续支持我帮助我。 白鸣突然觉得跟曲才发打交道没有以前那么轻松了。瞧他这话说的,好像我做 错了什么。白鸣心想,不就是单独见了一次路兰吗?怎么就不行呢?他没有把这话 说出来,只是坦然地笑了一下,说,你有话可以直截了当地说,老战友嘛!不必转 弯抹角。 真的?曲才发说,你是知道的,我跟小路交往了一年多,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 也还正常,如果你再帮我说和一下,那就更好。 这个没问题。白鸣说,我一定当好促进派。 曲才发说,只要我跟小路的关系正式确定下来,我就可以安心去上班了。 白鸣故意惊异地问道,怎么,你跟她的关系还没有正式确定下来呀?怎么搞得 呀! 路兰扬起头来说,确不确定关系跟你上班有何相干?上班是第一件大事,尤其 是男人,有工作,有事业,还怕没有家庭?鼠目寸光! 正说着,玉香老板推门进来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然后,一应菜肴全部 上齐。玉香老板还礼节性地给大家敬酒,她端着杯子说,手艺粗糙,不知合不合大 家的胃口。 路兰顿时来了兴致,她想在曲才发面前也表露一下,当今混世,蛇 有蛇路,鳖有鳖路,谁也不会比谁差多少。她情绪饱满地端着酒杯对玉香老板说, 今天这些菜搞得不错,不愧是我的好姐们儿,也对得起我这两位老同学。老同学, 你们说是不是? 曲才发无所顾忌地笑着说,玉香老板人长得漂亮,做的菜也非常漂亮,我们胃 口大开呀! 大家吃好喝好,慢用。玉香老板出去了。路兰会意地看了一眼白鸣,对曲才发 说,既然胃口大开那就拼命地吃吧! 好的,我会拼命地吃。曲才发像吹拉号一样,筷子在嘴里和菜盘之间连续滑动, 边嚼边说,你路兰能量不小。看你今天这意思是想胜我一筹。我知道,我那堂兄的 菜,色香味儿都赶不上这儿的好,就是分量多。农民开餐馆,就讲个实惠,对吧? 不过……他又提起开头的话题说,我们的事,你今天可不可以给个说法? 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喝酒吃菜,不谈别的知道吗?路兰告诉他说,这么重要的事 情,在酒醉心乱的时候议论,很不严肃,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你说是吗? 那,那也是。曲才发讷讷地说。正说着,他腰里的手机响了。曲才发掏出手机 “喂”了一声,是他姐姐曲菲打来的,他随即起身出去接听电话,他姐姐曲菲要他 马上赶到五龙山宾馆,说有要事面谈。曲才发赶紧进屋跟路兰白鸣交代说,人在江 湖,身不由己,我姐姐打电话来,要我赶到那边去有事,实在不好意思,我得先走 一步,你们慢用。临走时他还赘言道,白兄,小弟拜托之事,请你一定成全,不胜 感激! 白鸣站起来很诚恳地对他说,放心吧,既然我有言在先,就会恪守承诺,谁叫 我们是老战友呢!我一定成全你。 曲才发走了,白鸣觉得这是个机会,他盼望能和路兰单独在一起聊聊。现在, 机会来了,他反而感到有些不安,总觉得曲才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说不定他就突 然出现在面前。白鸣的目光躲躲闪闪,不敢面对路兰,似乎多看几眼就对不起老战 友一样,他佯装平静地抿酒吃菜。其实,他真想多看几眼路兰,也没有非分之想, 就是看着心里舒服。她的皮肤细腻光滑,透着红润,很真实,没有人为的痕迹,目 光清澈,深邃脱俗,有种冷艳的感觉。白鸣不得不谨慎庄重一些,不能轻浮得让人 看不起。 路兰看出了白鸣的拘谨,特意举着杯子说,来,我敬你一下,他走了,这么多 菜就指望你了,你多吃点。 没关系,现在的规矩是吃不完兜着走。白鸣忽然问道,他真的就不来了? 你别疑神疑鬼了,肯定不会来了。路兰说,他干什么去了我已经猜了个八九不 离十。 能跟我透露一下吗?白鸣说道。 路兰说,当然要告诉你。曲才发说你可以当保密局长,在保密局的人面前不说 还到哪儿去说?这事儿告诉你,你还得帮我出出主意。 老同学,你高看我了。白鸣一本正经地说。 愚蠢。你以为我现在才高看你?当年读书的时候我就在高看你,我这是真心话。 听着路兰那温柔的话语,白鸣心里轻松了许多,他腼腆地点了点头,一副洗耳 恭听的样子。 路兰说,虽然你们是老战友,可他家的情况你并不很清楚。他家现在住在东城 路,就是以前的东城大队,城市发展,土地征用,他们那里是开发区,都是城镇居 民,家家户户都有些积蓄,日子过得滋润得很。 曲才发当然还不止这些,主要的是他有个很不错的姐姐,三十多岁,在一家公 司里供职,人长得还标致,很善于玩弄情调,活动能力也很强,人际关系广得很, 在这一方天地里,有几个重量级的人物跟她的关系是相当不错。其中有个姓古的头 儿关系犹为亲密,她见面喊他古哥,不叫职务。这当然是在圈子里,在圈子里,她 叫其他的头儿也是喊哥们儿。 去年春天,曲才发探家,在一次酒宴上跟我偶尔相见,散席以后,他就跟我聊 了一会儿,问我在哪儿上班,我说我在供销系统,如今都散伙了,我是下岗职工, 不愿外出打工,就近又没有合适的事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曲才发很傲慢地说, 这个事儿好说,在这里还没有我办不了的事儿,你的工作问题包给我了。我听后感 到好笑,也没太在意,一个轻狂又漂浮的人说的几句慷慨激昂的话,不足以让我心 动。没想到,几天以后,曲才发就来找我,他说,让你到经济效益最好的万利商场 去上班,还是白领阶层。后来,是别人告诉我,说他姐姐曲菲是个手眼通天的人, 给你安排个工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他姐姐来商场看过我几次,的确是个风流人 物。你说,曲才发有这么个姐姐,肯定会给他找个好工作。 白鸣说,现在的正规单位都不愿意接收人,估计还是有些难度,不然,就不会 拖这么久。你没听他说,他还在犹豫不决嘛,言下之意,好像有什么难于启齿的话 不好说。今天,叫他去,肯定就是去落实这件事。落实了也好,希望他找一个称心 如意的工作。 路兰说,我想辞去商场的工作,再去找点儿别的什么事情干干,你觉得怎么样? 白鸣疑惑地问道,辞去商场的工作?他看着一脸忧郁的路兰说,如果你的动机 是想彻底摆脱他给你的施舍,倒是可以考虑;假若是其他的原因,最好不要轻举妄 动,目前,找个事儿确实很难。 路兰淡淡地一笑,说,你呀,太机敏了。实话对你说吧,辞去这份儿工作,我 就不欠他什么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好吗? 说的也是。白鸣附和着说,欠了一分人情,就少了一分自由。没必要受人左右。 说得好!路兰说,很深刻。我已决定辞去那份儿差事,跟老板已经打过招呼了, 这个月底就交手续。以后,你得多帮我。 白鸣笑着说,你说笑了,你知道吗?古人说,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 生。我这么个穷书生能帮你什么? 愚蠢,人才和智商就是生产力,你知道吗? 高看了,你高看我了!白鸣摇着手说。 路兰这才媚了一眼白鸣,笑着说,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