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国庆节前夕,曲才发跟孟鬯还是办了离婚手续。孟鬯的父亲气得七窍生烟,咬 牙切齿,他说曲才发那狗日的不是块正经料。好多人也都说曲才发不是好东西,过 河拆桥。只有孟鬯的老相好,那个叫耗子的哥们儿心里念叨曲才发够意思,把孟鬯 让出来了,他高兴得一塌糊涂。为了讨好孟鬯,他也跟着骂道,狗日的发子太不仗 义了,他敢把你甩了,老子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不然,他不知道你的厉害! 这话孟鬯爱听,她说,发子就是个死皮赖脸的家伙,跟他没道理可讲,他需要 修理,修理一下他才知道厉害!耗子挤眉弄眼地笑了,他咧着嘴把鬯鬯叼走了。 离了婚的曲才发更加肆无忌惮,天天往路兰花店跑,摩托一支,就往店里钻。 这天,卖花的晓荷告诉他说,兰姐这几天都没来了,在什么地方不清楚。曲才发又 赶到路兰的家,她家也是关门闭户,听说她妈在诊所里打吊针。曲才发像个无头苍 蝇,四处碰壁,再后来,路兰花店也关门了。 曲才发就去找晓荷,软磨硬缠地要晓荷说出路兰的去向,晓荷实在烦他,没办 法,只好说兰姐可能到乡下她姑姑家里去了。 路兰的姑姑住在五龙山南边的枫树桥,早晨上班以后,曲才发跟大队的人说了 声要到乡下去一趟,就骑着摩托走了。他赶到枫树桥路兰的姑姑家,路兰果然在那 里,他对路兰说,你妈妈的高血压犯了,情况很不好,你是不是回去看看? 路兰的妈妈的确是有些心力交瘁,自从路兰出事以后,她心里一直不舒服,寝 食难安,头昏目眩,血压也很不平稳。路兰也时时在担心,听曲才发一说,她估计 有可能,决定回去看看,但不想坐曲才发的摩托车走。 曲才发好言相劝,路兰的姑姑也觉得大白天不会有事,就让兰儿跟他一起走。 路兰还是横着坐在摩托后面,一起回城了。 摩托行驶到关公庙附近,从后面来了一辆日本三菱吉普车,渐渐与摩托平行, 吉普车往右边逼近,边走边逼,一下子就把摩托逼到三米多深的坡下去了。曲才发 的车速很快,摩托蹿下去的时候翻了几个跟斗,三菱吉普瞬间就无影无踪了。 中午,曲才发的姐姐曲菲才接到交警的电话,根据摩托的牌照,确认伤者是曲 才发。曲菲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到事发现场。交警说,摩托没有撞击的痕迹,估 计是车速过快,或者是分散了精力,因为车上是一男一女…… 医院有个护士跟路兰是老同学,见路兰人事不省就赶到她的花店去报信儿。正 巧晓荷今天在店里,她立马把这消息告诉了白鸣。 白鸣正在上课,接完电话以后,他跟学校领导请了假,又到花店同晓荷一起赶 到医院三楼的6号病房,路兰躺在病榻上,吊着液体,左手打着石膏绷带,脸上伤 痕累累,面目全非,头部也受了重伤。 曲菲在4号病房照顾曲才发,见白鸣来了她赶紧跑过来说,请你们在这里帮忙 照管一下,我正忙得不可开交,这冤孽呀真是没法子! 曲才发的伤势更为严重,一直昏迷不醒,他的脊椎骨断了,下肢毫无知觉不能 动弹,而且像冰棍儿一样凉手,更为关键的是头部重创,面色乌黑,一脑袋的淤血 不肯出来。 白鸣跟晓荷商量,轮班照看路兰。他说,白天我要上课,下午和晚上由我值班。 路兰第二天下午就恢复了记忆。卖书的久林提着苹果还带了一本《女人的金口才》 来看路兰,路兰很感谢他。白鸣把路兰的妈妈也接来了。她妈妈来了以后,看着兰 儿,两眼泪糊糊的。听说那个姓曲的伤得不行了,她开心地安慰兰儿说,好呀,你 总算逃过了这一劫。 白鸣站在路兰妈妈身边说,是兰儿的命大呀阿姨,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 福。 那就托你的福吧!兰儿的妈妈笑了,她说,辛苦你了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