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一亮,日本人打着膏药旗进城了,高大的战马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四平八稳 的步子闲庭信步一样开进了“平静如水”的巴彦县城。日本株式会社的山本社长和 十二三个男男女女小鬼子,还夹杂着迟家父子几个个别人,他们挥动着膏药旗,兴 奋得呜哩哇啦地叫着跳着迎接日本鬼子进城。 日本占领军绥化地区司令长官阎丸君三郎趾高气扬信马街头,他的左边是岩间 部队长,右边是村山部队长。 县衙大堂内昨天还属于宋县长的宝座上阎丸君三郎正襟危坐,山本、岩间、村 山等军官列队肃立于堂前。阎丸大声宣布命令:“山本特务机关长继续以商会活动 和一贯道传教为掩护,在巴木通地区开展特务活动;岩间部占领巴彦,主要任务是 占领巴彦这个大粮仓,为我皇军胜战提供充足的给养;村山部向兴隆开进迅速占领 兴隆,控制滨佳铁路和巴木通铁路动脉;我亲率本部进驻绥化。诸君要加倍努力不 辱使命,为天皇而战。”小日本鬼子“咔”的一声齐刷刷地立正回答:“哈依!” 县城的风云变幻直到这天夜里也没有影响到山村,静静弯月,点点繁星,依然 那么安静,那么恬淡。刘飞和秀竹手拉着手流连在村头,他们数星星看月亮,谈情 说爱,郎情妾意,享受山村的宁静,品味爱情的甜蜜。 打破这份美好的是秃子。秃子的姐死了,他姐的老公公叫于小贝,家住洼兴桥, 本是个游手好闲的市井无赖,日本人山本来洼兴传播一贯道,臭味相投的他们一拍 即合,他们以“练功得道成仙,强身健体包治百病,敬真神消灾解难”为招牌迷惑 人入会,很快就发展成了全县拥有人数最多的邪恶组织。不久山本走了,把一贯道 贯主的位置留给了于小贝,留下村夫等三个日本人给于小贝当助手,对外叫护法, 其实于小贝只是个牌位,真正说了算的是村夫等人。他们按照山本的指示聚拢教众, 收集情报,引诱女道徒和神仙结善缘,以“结丹”为名奸淫妇女,就连自己的亲戚 都不放过。那天于小贝这个禽兽竟然强迫儿媳妇跟他“结丹”,秃子的姐不同意他 就把她强奸了。羞愤的秃子姐回到家就悬梁自尽了,他姐夫于洋拿着菜刀去找他爸 拼命被他爸还有三个日本人打了一顿扔到大街上。 刘飞气愤地骂道:“这帮玩意儿也他妈的太不是东西了,简直是禽兽不如。” 秃子结结巴巴地说:“于小贝简直是连猪狗都不如,现在这混沌世界有谁能为 咱老百姓申冤?” 刘飞坚定地说:“有。” “谁?” “我们自己!” “自己?” “对,天不管,地不管,我们自己管。” 他们刚到门口就遇到了一个里倒外斜的人,借一贯道门口的灯光看得分明,那 个人正是于小贝。他新近结交了五花楼的花仙子,每天都在那里吃喝嫖赌到后半夜 才回来。刘飞刚要让大家先躲起来,但为时已晚,正所谓冤家路窄,仇人见面分外 眼红,秃子端起了手中的洋炮,刘飞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枪响了,于小贝连哼一 声都没哼出来就应声倒下了。 枪声给村夫等三名日本人在内的八大护法报了警,他们这些人名义上是传道的 道士,实际上是职业特工,外面枪一响他们就迅速从床上跳起来,抄起家伙占领有 利地形向外射击。刘飞他们刚冲进院子,只好指挥秃子和于洋还击,但他们只有两 只手枪两只老洋炮,与八只王八盒子对射很快就落了下风被赶到了院外,双方开始 了长时间的对峙,里面不敢出来他们也冲不进去。刘飞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敌 人有房子作掩蔽,易守难攻,再者说一旦天亮或者敌人来援自己这三个人根本无法 应付,他正在没咒念的时候大门口突然蹿起了火光。刘飞猛然回头一看,是门口的 灯笼不知怎么着了起来。刘飞一拍大腿有了,他叫过秃子和于洋吩咐说:“我在这 儿吸引敌人,你们俩想办法绕到后面,别管见啥就点火,最好把房子给他狗日的点 着了,火一着敌人在窝里就藏不住了,要不被烧死也得往出跑,咱们就像打野鸡一 样惊起一只打一只,惊起两只打一双。”二人都是老猎手,对他的战术当然是心领 神会。他俩悄悄地潜进后院,见什么点什么,碰见什么烧什么,柴垛、厢房、正房 全都点着了,大火霎时就圆盆了。敌人正如刘飞预料的那样抱头鼠窜,他们三人不 慌不忙,见一个打一个,弹无虚发,转眼就把敌人消灭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