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一天张甲洲接到情报:近日,日本人利用巴木通小火车不断从通河东兴往山 外拉木材到兴隆镇,再转运往日本,搞经济掠夺。同时,还有日本兵调动的迹象, 让游击队注意敌之动向是否有进攻游击区的意图。张甲洲和赵尚志合计准备让秃子 带领侦察小队前去侦察敌情。刘飞这两天没什么事做,闲得手痒痒吵着要亲自带队 去。张甲洲被缠得没法只好同意,但是有言在先只是侦察不准擅自出手,否则不准 去。刘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他并不是真的没想,他想的是“出不出手你说了不 算,我说了也不算,那也得看情况再说,鬼子要是想找死我还不出手帮下忙?何况 人家日本人漂洋过海大老远来的,想回老家咱要是不帮忙那不太不讲究了吗?这小 人我可不当。” 活该二百一十六个小鬼子森林队倒霉,刘飞他们刚在黑山口子站北的小山岗上 掩蔽好就听见了枪声和日本人的笑声。枪声和笑声来自停在车站的一列小火车中部 的两节闷罐车里,其他车都是板车,上面装的都是粗粗的圆木。这列车是刚从通河 开过来的,在小站停留,正在补水准备开赴兴隆镇。这些鬼子是乌鸦泡森林讨伐队, 此次是秘密调往兴隆镇准备对巴彦游击队开展新的讨伐的。本来上司命令他们一定 要高度保密,在车上任何人不得暴露目标,一路上这些人就跟老鼠似的不敢乱说乱 动,把自己的小脑袋缩在闷罐车里连头都不敢露。天刚一擦黑到了黑山车站停了, 一个军曹小心地把车门错开了一条缝,往外一看:“哇,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其 实黑山口充其量就百十多户人家,但这些森林讨伐队常年到辈子跟在土匪屁股后边 钻老林子见不着人,这猛丁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不觉叫了起来。一个叫大家都围 了上来兴奋地大喊大叫,早把保密二字扔到九霄云外了。这时他们发现站台边上的 草地上有两头牛在悠闲地吃草,勾起他们嗜杀的残酷本性,他们开枪了,两头牛悲 惨地哞哞叫了两声,蹬蹬几下腿一动不动了。他们像一群扑向猎物的野狗嗷嗷叫着 扑向两头牛,抬的抬?的?,扯的扯,拖的拖,不一会将两头牛抬上了火车,他们 兴奋地围着两头牛有说有笑,在他们眼里牛已经是他们丰盛的晚餐了。 见状,秃子说:“没有命令擅自开战,是违反司令政委的命令的,你可别忘了 出发时你向司令作的保证。” 刘飞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见到鬼子祸害老百姓不打我们还叫什么抗日 游击队?我说打就打。” 秃子说:“就是打也得向司令政委请示后才行。” 刘飞说:“我倒是想请示可得有电话呀。” 秃子说:“那就派一个人回去一趟。” 刘飞说:“你小子结结巴巴地鱲嗦个什么劲呀,等派人回去再回来,黄瓜菜都 凉了,小日本早开着小火车缩回兴隆大营吃牛肉去了,现在我命令马上行动。” 秃子说:“你这是抗命。” 刘飞说:“你现在是在抗我的命,你信不信我枪毙了你。” 刘飞他们策马赶到飞龙河大桥,这里是鬼子列车的必经之地,他们在桥上埋好 了炸药,敌人列车一上桥就炸了,火车一头栽进了河里,由于惯性的作用后面的车 厢一节节地冲进了河里,后面的压在了前面的车上,鬼子兵坐的两节正好在火车的 中前部,被压了个一层又一层。刘飞一声令下,长枪、短枪、手榴弹一起怒吼,两 百多个鬼子顷刻回了老家,就在刘飞他们欢呼一下子就报销了这么多鬼子没留神的 时候,一个垂死挣扎的小鬼子一枪打断了刘飞的腿。刘飞是何等身手,根本没等鬼 子推上第二发子弹,抬手一枪就将这小子打翻了。侦察队员个个都是枪法、定力、 反应速度一流的好手,也一齐开了火,这小子身上被打成了筛子,挺巴了几下一头 栽进了水里。 刘飞是在炮手会养伤时接到司令政委给他立大功的命令的,命令是政委宣读的, 说是杀敌有功,违令有过。过不小,功更大,功大于过,立了功不等于没有过。刘 飞躺在床上腿不能动,听了后乐了,说:“谢谢!功不功的我不在乎,抵过抗命之 过不杀头我就知足了,还立什么功啊,快拿过来哥们儿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