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见周广武长时间不回答问题,黄文生抬高声音:“周叔叔,您还没回答我的提 问呢!舒阿姨为什么要和您离婚?” 周广武脸上浮现出黄文生很熟悉的忧郁和无奈:“应该是因为段辉煌杀害你妈 妈李凤娇的案子……” 李凤娇被发现死在家里的时候,周广武正在隔壁自家床上披着棉被难过。昨天 晚上下班的时候,舒秀丽告诉他,她和女儿舒凡晚上回娘家住。周广武心里生气, 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舒秀丽回娘家住的勾当,是周广武偶然发现的。那次,舒秀丽也说她和女儿回 娘家了。周广武下班到家后,看见桌上的药,想起女儿的咳嗽还没好,就拿了送去。 舒秀丽的爸爸支援三线建设,妈妈也随着去了,家里就剩下哥哥。家里两间房,哥 哥住一间,舒秀丽平时回来住另一间。 舒秀丽来开的门,她腰上扎着围裙,手上沾着面粉。周广武隔着门缝看见,段 辉煌正和舒凡玩儿得开心。 那一夜,他在舒秀丽娘家门外徘徊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看见段辉煌离开。 周广武回到家。他感到冷,拉过棉被披上。他听见隔壁的小文生大哭,以为黄 永革和李凤娇又打架了,这两口子好像随时随刻都有可能拌嘴打架,大人骂小孩儿 哭的,他早都习惯了。可是,怎么好像只有小文生在哭,没听见大人的声音?周广 武打算过去看看,开了门,见到小文生赤着脚站在门外。 周广武抱着小文生进了黄家。进门一看,李凤娇直挺挺地躺在饭桌下。段辉煌 赶来了。案子出在他的责任区,又是命案,他显得很焦急。周广武看见段辉煌后, 转过身去,段辉煌穿的还是早晨离开舒秀丽娘家的那件便衣。 在单位值班的黄永革得知消息后跑回家,看见妻子僵硬的尸体就忍不住哭了。 法医鉴定的结果是,李凤娇体内的砷含量高出正常值很多。砷就是砒霜,李凤 娇是砒霜中毒而死。现场勘查报告证实,李凤娇体内的砒霜,来自她家桌上白瓷温 酒壶里的酒。 砒霜怎么会跑到李凤娇家的温酒壶里?是自杀,还是有人投毒?调查证明李凤 娇没有轻生的迹象和理由。案件被定为凶杀性质。 现场提取的痕迹物证检验后证明,温酒壶上的掌纹和酒杯上的指纹是段辉煌的。 侦察员在段辉煌的办公室发现了砒霜。段辉煌立即被办理刑事拘留手续,接受刑警 的审讯。 段辉煌办公室里的砒霜好解释,也被证实来历正当。他管片儿居民家里老鼠闹 得凶,他弄了些麦子和砒霜准备自制老鼠药。居委会经常来老人孩子,在那里做老 鼠药不安全。于是,段辉煌就把麦子和砒霜拿到自己的办公室去拌,包成小包后, 挨家挨户送。 可是,段辉煌关于指纹的解释就不那么可信了。段辉煌说,他去给李凤娇家送 老鼠药的时候,李凤娇正一个人喝酒。李凤娇好喝酒,尤其喜欢喝加温后的酒,她 说加温后的酒不伤人,劲儿也小。李凤娇给他倒了一杯,非让他喝。段辉煌推不过, 喝了一杯,又给李凤娇斟满,于是在温酒壶上留下了指纹。 没有证据证明段辉煌说的是实话。不仅如此,还有人从李凤娇被害联想到了刘 晓娟失踪。 刘晓娟失踪比李凤娇被毒死还让人感到蹊跷。 和舒秀丽、李凤娇一样,当初组织上也找到刘晓娟了,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一个 革委会委员。那个革委会委员体瘦,个子矮,年岁不算大,也不小了。刘晓娟小声 说:“我有妇科病,医生说,可能不能生小孩儿。” 刘晓娟没像舒秀丽和李凤娇一样嫁给军代表,也因为都知道她不能生育而没能 和别人谈成对象。李凤娇就积极撮合刘晓娟和段辉煌搞对象。李凤娇知道,刘晓娟 根本没有什么妇科病。 李凤娇这样做也是为舒秀丽好。她知道舒秀丽和段辉煌一直没断,舒秀丽想和 周广武离婚,和段辉煌结婚。可周广武是现役军人,作为非军人的舒秀丽要是主动 提出离婚,基本不可能,除非周广武想离婚,可周广武又不愿意离婚。李凤娇不愿 意自己的好姐妹因作风问题受处分,也不愿意段辉煌被扣上破坏军婚的帽子。 刘晓娟对段辉煌印象不错,自己的年岁也不能再等了,从心里愿意。段辉煌明 白李凤娇的良苦用心,想起舒秀丽的规劝,就勉强着和刘晓娟搞起了对象。 可是,没多久,刘晓娟突然失踪。最后见到刘晓娟的是她的妹妹,刘晓娟的妹 妹说,姐姐离家时说,她去找段辉煌了。可段辉煌否认。刘晓娟又活不见人,死不 见尸。现在,段辉煌涉嫌杀害李凤娇,刘晓娟失踪案自然被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