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提起那些事儿,我心里就难过。文生,和你舒阿姨的案子关系不大的往事, 能不能少提?”周广武可怜兮兮地对黄文生说。 “我不认为这些事和舒阿姨的案子没关系,除非您认为对自己不利。”黄文生 回答。 “周广武,你该明白你自己的角色,还提什么建议?你该做的,就是回答我们 的提问!”坐在黄文生身边的一个侦察员说。 周广武点头说:“是!是!我明白。” 黄文生问:“你不愿意和舒阿姨离婚,主要原因是什么?” 周广武把手心的汗往腿上蹭:“主要是,我们有了舒凡,孩子小……” “不对吧?”黄文生拉着长声,“舒阿姨有些地方对不起你,可是,你也有让 她不能容忍的地方,是不是这样?” 周广武很窘迫:“对!对!” 段辉煌去给李凤娇家送老鼠药的时候,李凤娇拉段辉煌坐下,非让他喝几杯。 段辉煌心里有事儿,喝了一杯后,摆脱了李凤娇,急匆匆去了舒秀丽娘家。舒秀丽 和女儿正在那里等着他。 清晨,段辉煌穿戴好,在舒凡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准备离开。舒秀丽拉住他: “辉煌,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孩子快懂事了,我不想等周广武发现,把事情闹 大了。” 段辉煌:“那你就赶快和周广武离婚。” 舒秀丽摇头:“他不愿意离。再说,你不是和刘晓娟都搞上对象了吗?听我的, 你早点儿和她结婚吧。” “你知道,我不喜欢刘晓娟,我心里只有你!要不,我去找周广武说?” “别!你千万别去!我觉得,他可能已经察觉咱们俩了。” 段辉煌说:“那就更应该早点儿和他挑明!你不好说,还是我去说!” “还是我说吧。我今天就和他说!你赶快走吧!” 段辉煌刚回到派出所,就有人通知他。李凤娇出事了。他马上召开居委会布置 案情。正在他发动群众提破案线索的时候,很多嫌疑都指向了他。他浑身有嘴说不 清。李凤娇死前,他的确去过李凤娇家,温酒壶和酒杯上留有他的指纹,在他的办 公室里还查出了砒霜。并且,他进出李凤娇家还不止一个目击证人。段辉煌还具备 作案时间,李凤娇被害的夜里,他说他住在派出所里,可是,派出所的同事都没看 见他在派出所过夜。 更不利于段辉煌的是,失踪多日的刘晓娟的尸体也在这天傍晚被发现了。她被 乱石压在污水沟里,污水沟在段辉煌的责任区里,偏僻,知道那里的人不多,而那 些日子,有人看见段辉煌频繁往污水沟附近跑,段辉煌说那儿的老鼠最多。 侦察员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又投向了段辉煌,明摆着呢,段辉煌正在和刘晓娟搞 对象,兴许俩人因为什么闹矛盾,导致了案发。段辉煌又成为杀害刘晓娟的重大嫌 疑人。凶杀案顺利地从侦查阶段转到预审阶段,段辉煌被刑警队移交到了预审科。 段辉煌在刑警队的时候就嘴硬,到了预审科后还是不认账。上边催得又紧,就 有预审员拿着电警棍对着段辉煌放电,又给他戴上手铐脚镣。 舒秀丽像热锅上的蚂蚁。思来想去,她顾不得许多了,去找到黄永革,告诉了 他实情。 黄永革听后说:“秀丽,我知道你想救他。可他犯了死罪,谁也救不了!” “段辉煌没杀人!他没作案时间!我是说……” 黄永革打断舒秀丽的话:“你今天说的,就当我没听见,以后也绝对不能对别 人说。你一个女同志,又是军婚,影响多不好啊!” 舒秀丽说:“我不怕什么影响……” “你不怕影响,周广武还怕影响呢!回去吧!舒凡小,需要你照顾,文生也住 在你家里。回去好生过日子吧!” “你听我说!段辉煌是无辜!他和我……”“他和你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你 俩明铺暗盖好几年。段辉煌杀人,你能逃得了干系?要不是我从中说情,恐怕你早 就给抓起来审查了!听我的话,回去吧!回去吧!”黄永革把舒秀丽推出去,关上 门。 辗转一夜后,舒秀丽决心一定要见段辉煌,让他说实话。她不是办案组成员, 没有工作借口。想找机会在看守所里见,段辉煌被拘押审查期间又没有被探望的权 利。没办法,她只好找机会在提审段辉煌的时候闯预审室了。 预审室的门紧闭,她刚要进去,传出来段辉煌的惨叫声。她推开门,见段辉煌 被吊在半空。她号啕着扑上去:“段辉煌,你怎么那么傻呀?你告诉他们,凶手不 是你!”她对屋里包括周广武在内的几个预审员喊,“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还是 人吗?” 段辉煌哑着嗓子说:“秀丽,不关你的事,你出去!” 舒秀丽哭了:“段辉煌,你告诉他们,李凤娇被害那天你没在现场,你和我在 一起。刘晓娟失踪那天,你也和我在一起。你告诉他们,你快说呀!” 周广武转身想出去,被舒秀丽拦住:“周广武,你别走!你可以作证,那两个 晚上,我都没在家过夜,你说,是不是?” 周广武冲出屋。段辉煌喊:“你们别听她的,我没有!舒秀丽,你不要脸!你 滚!你快滚!”舒秀丽的话没起作用,段辉煌很快就被移送检察院,检察院又很快 起诉到法院,段辉煌因故意杀人罪一审判处死刑。 上诉期间,舒秀丽披头散发拦住市人大主任的专车,替段辉煌喊冤。舒秀丽的 哥哥也使出浑身解数,最后总算保住了段辉煌的命,死刑改判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