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早上,黄永革夹起手包要出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儿子。 “我等了你一夜了。你是在家里接受我的问询,还是跟我到刑警队去?”黄文 生说。 “怎么?办公都办到家里来了?没时间,我今天有会要开。”黄永革说着,往 外走去。 “那好,我去你办公室等。”黄文生站起来。 黄永革站住,想了想说:“算了!那个会,少了我也没关系。还是给你提供方 便吧!你想问什么?”黄永革放下手包坐下。 黄文生也坐下:“当然还是我妈妈被害的事。我妈妈被害的前一天晚上,你和 我妈妈吵架了是吧?” 黄永革看着儿子:“我想不起来了,时间太长了。” “想不起来不碍事,它能提醒!”黄文生用手拍拍面前的案卷,“这是段辉煌 的案卷,这上面提到,你和我妈妈吵得很凶,还提到一个人的名字,几天以后,妈 妈就死了。” “谁?谁的名字?” “刘晓娟。这上面写着呢。” “刘晓娟?哪个刘晓娟?” “你要是真想不起来了,我给你提个醒,就是我妈妈出事前失踪了的那个女警 刘晓娟。后来,在一个污水沟里找到了她的尸体。那时我刚记事,我记得,刘晓娟 活着的时候总爱到咱家去找我妈妈。” “哦,我想起来了,刘晓娟和段辉煌搞对象的时候失踪了,后来发现是被段辉 煌害死了。”“不对吧?段辉煌的判决书上根本没提刘晓娟,只认定段辉煌阴谋害 死了我妈妈。” “不可能!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段辉煌的罪名是杀害刘晓娟和你妈妈。” “白纸黑字,卷宗上边都记着呢,你自己看吧!”黄文生把案卷推给爸爸。黄 永革翻了翻卷宗,说:“后边补充侦查材料上不是有吗?侦察员调查后推断,段辉 煌杀害了刘晓娟。” “那部分我也看了,法院根本没采纳,那只是侦察员的推断,没获取任何证据。” “就算段辉煌杀害刘晓娟的证据不足,但是,他杀死你妈妈总是真的吧?这还 不够吗?没判他死刑已经宽宏到家了!你还想知道什么?”黄永革把卷宗推了回去。 “关于段辉煌的案件,我有两点不明白。第一点,法院为什么会在段辉煌零口 供的情况下一审判处段辉煌死刑?第二点,法院为什么又二审改判段辉煌死缓?”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你最好去问法院!还有什么问题吗?”黄永革站起 来。 “当然还有,我想问的还没问呢。你和我妈妈因为刘晓娟而吵架,你和刘晓娟 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间太长了,我早就忘了。再说,你妈妈基本上每天都和我吵架,你也应该 记得,左邻右舍都知道。当时不懂,现在看,你妈妈神经有点儿问题。” “刘晓娟是我妈妈被害前失踪的,你们俩吵架的时候,总是重复刘晓娟的名字, 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你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明白,你和我妈妈吵架与刘晓娟有什么关系?” “那我告诉你,我和你妈妈吵架和刘晓娟没任何关系,你妈妈神经有病!她信 口雌黄……” 黄文生一巴掌拍在案卷上:“你别侮辱我妈妈!全公安局的人都知道,我妈妈 在单位精神很健康,工作很出色,只是回到家后才那样,她染上酒瘾,也是因为你!” “因为我?你认为你妈妈是我害的?”黄永革瞪圆了眼睛。 “就是你害的!”黄文生抬高了嗓音。 “你血口喷人!证据呢?证据在哪儿?你给我拿出来!我那天晚上在单位值班, 我一没作案动机,二没作案时间,更没有雄黄……” “哈哈哈哈……”黄文生笑起来。 “你笑什么?你……你小子故意套我!” 黄文生收敛笑容:“你心里果然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