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王走出丽城车站,已是夕阳西下。 夜幕降临时,他路过百货大楼,不小心撞着一个女人,招呼没打完女人已倒在 他身上。小王连忙喊人帮忙,女人突然睁开眼睛笑道:“突然眩晕站不稳,麻烦你 送我回去行吗?” 小王拦下一辆的士,扶女人坐进车里,行驶了十多分钟来到一所住宅前。 屋里静悄悄的,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按了开关,橘黄色的灯光使周围变得神 秘兮兮的。 小王应女人邀请留下吃饭,晚餐很丰盛还有葡萄酒。女人姓许名叫阿秀,虽然 没工作,生活倒很富裕。她盯着小王看了好久说:“帮老板开车不是很好嘛,干吗 要跳槽?” “饭好吃气难受!不小心得罪老板就被炒鱿鱼了。” 阿秀提议道:“后院有一辆豪桑,我有晕病不敢开,以后由你帮我开车怎么样?” 见小王瞪着两眼不说话,阿秀笑道:“怕我开不起你工钱?试用期月薪两千怎 么样?” “行,两千不少了!原先我那个吝啬鬼老板只给一千二。多亏陈尚卿帮忙……” “谁是陈尚卿? “他介绍我到丽城找工作,说有朋友会帮助我。”阿秀点了点头没接话茬。小 王感到一阵失望,看来阿秀并不认识陈尚卿,这说明他并未打进匪巢。 早晨,窗外一片灰白,一股阴湿的气味在屋里飘荡。王小舟借口晨练跑了出去。 来到僻静处拨通了约定的号码,没想到竟是小戚的声音:“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 助吗?” “谁要你帮助,快让孙队长接电话。” “孙队在临海,为安全起见你不能跟他通话,更不能将电话打到临海市公安局。 有什么情况直接跟我说,或由我转……”小戚的话还没说完小王就挂断了电话。小 戚急忙把电话打过去对方不愿听,如此反复两三次小王才接听。小戚说他在丽城, 负责传递消息及保护小王的安全,若有要紧事可随时找他。小王声明他不需要小戚 保护,如果孙队没空就和老张联系。 小王的不友好令人反感,但孙队再三告诫,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争执。于 是小戚耐住性子问小王:“事情进展如何?”小王极不情愿地把一天的遭遇,及打 算离开的想法说了。 小戚一听很着急,忙对小王说:“做卧底工作要有耐心。别轻信阿秀的话,她 未必不认识陈尚卿。你必须耐住性子跟她周旋,如果她是我们的对手,那她同样也 在考察你。你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识破,一旦身份暴露,不但你的处境危险,还会 给我们的工作设置障碍。 “谁设置障碍啦?不要我干早点儿说,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小王很是恼火。 小戚见小王胡搅蛮缠心中暗暗埋怨,孙队怎么找个不可理喻的家伙做卧底,你 让我怎么配合他工作。心里这么想,嘴上还不能这么说,只得压住火气向对方道歉。 住在阿秀的别墅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电视。时间一点点过去小王心里很着 急,想与孙队联系又怕出问题,想来想去权且听小戚一次,耐住性子慢慢等。 第三天晚上刚睡着,房门“咚”地一下打开了。两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冲了进 来,一把将他拖到床下。小王虽早有准备仍吃惊不小,挣脱几下没挣开索性与其中 一人对打起来。没料到被另一个家伙“叭”地一下推倒在地:“起来!穿上衣服外 屋说话。” 奇怪,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小王顺从地跟着两个人来到外屋。 “还记得我吗?” 小王朝说话的人瞟了一眼,不觉打了一个激灵。此人右脸颊至下巴处有一条刀 疤,使他想起帮黄老板送钱时,在外滩曾见过这个刀疤脸。他使劲稳住神装腔作势 地试探道:“我记性不好,大哥莫非是我的远房亲戚?”刀疤脸扑哧一下笑起来: “什么远房亲戚?我是你祖宗,是你姐夫!你小子装得倒挺像,十有八九是公安派 来的。” “谁派我呀!我得罪老板丢了饭碗,朋友说丽城好找工作……” “上次那事报案啦?”见小王傻不拉叽地干瞪眼就明示道,“上回在外滩,你 帮姓黄的送钱,报案了没有?”小王好像大梦初醒:“噢!没有,没有。他想瞒还 来不及呢,哪敢报案哟!” “老板连嫖娼都不瞒你,哪舍得赶你走?”刀疤脸眼里射出凶光,盯得王小舟 浑身冒冷汗:“我倒霉就倒霉在这事上!那天黄太太夸了我几句,我心头一热就把 她丈夫嫖娼的事说了。” “哈哈!八成你想勾引那娘们儿……” “其实我早想离开了。每回你们打电话要钱,老板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准 拿我撒气。” 刀疤脸喊道:“受气总比在外流浪好。” “那老鳖大脑受过刺激,喜怒无常张嘴就骂……” 刀疤脸同情地点了点头:“黄老板有的是钱,足够我们吃喝一辈子。” “我可不想再跟他打交道。” 旁边的大鼻子插嘴说:“只要有钱天天打交道都愿意。”说着亮出手里的包, “我帮你准备了录像机和高感光相机。你只要将男人和阿秀乱搞场景拍下,大笔的 钱财就进你口袋啦。” 这帮家伙果然是公安寻找的目标,小王激动得心口怦怦乱跳嘴上却说:“我怕 万一……” “怕你个球!我们的对手不是贪官就是暴发户,都是些道德败坏的好色之徒。 这种人一旦被控制住,没有一个不随着我们的指挥棒转,而且百分之百不敢报案。” “可我除了开车,别的什么都不会干。” “少鱲唆!干咱们这行没有半途而废的,要想离开先找阎王爷批个路条。” 王小舟没料到轻而易举就接上头,幸好耐住性子,要不然头就不在肩上了。深 夜小王悄悄拨通约定的号码,小戚的声音已不再令人反感,但小王仍旧嘴硬:“怎 么还是你啊?” “老张另有任务,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吧。” “他没空,可以安排其他人嘛……” 对于王小舟的无理取闹,小戚不想计较。此时此刻他身在虎穴,容不得半点麻 痹和疏忽,一旦出错则非常危险:“小王你听着,你已经打入犯罪团伙内部,处境 非常危险。孙队指示:不能马虎,不可轻敌。先按他们的要求去做,慢慢摸清情况 ……” “除了这话,你还会说什么呀?”小王初战告捷非常得意,他要让小戚知道, 你们这帮年轻警官没什么了不起,脱了警服并不比我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