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让人感到暖意融融。忙碌了几天,别墅又恢复了初来时的 宁静。刀疤脸和大鼻子从顾科长那儿拿到放行单就消失了。 吃晚饭的时候小王问阿秀,共有几个人参加干活?阿秀摇了摇头没说话。小王 继续问:“谁是这儿的领导?总部设在哪儿?”阿秀盯着小王看了看说:“不该打 听的别打听。” 急于求成使小王失去了耐心,一个劲地追问阿秀:“陈尚卿是不是咱们的人?” 阿秀皱了一下眉头说:“你太好奇了,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第二天,大鼻子给小王送来一千块钱:“老大表扬你了,说只要好好干钞票少 不了你的。”听说有个老大藏在幕后,小王恨不能立刻弄清所有的内幕,当即提议 用奖金请大鼻子吃饭。 大鼻子笑道:“你小子挺够朋友。” 半瓶酒下肚,大鼻子的话格外多。不停地吹嘘哪儿的女人漂亮,哪儿的女人容 易上钩。 小王说他平生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要数陈尚卿的老婆,那真叫秀色可餐,林 黛玉都比不上她。大鼻子一愣:“不错,你小子有眼光。可惜她红颜薄命,三十出 头就香消玉殒了。” “听说是煤气中毒丢了性命?”小王试图套出他的话。 “什么煤气中毒?死了一半才打开煤气。陈尚卿害死老婆,后悔得像一条疯狗。” “既然如此,何苦谋害自己的老婆?” 大鼻子说:“还不是漏气了,老大命令他把气堵住。”说完突然回过神来,两 眼一竖呵斥道,“不是跟你说了嘛,不该知道的事别问!”尽管大鼻子没承认,但 陈尚卿的身份基本确定。 半夜,小王给小戚发了一条短信,将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他。小戚回了短信,说 情况非常有价值,要他耐心不可操之过急。小王以为小戚会好好表扬他一通,哪知 除了一句“有价值”其他都是鱲唆话,心里不免有点儿失望。 孙队听了小戚的汇报非常高兴,王小舟果然不负众望,这么快就掌握到重要情 报。 薛秋鸿的死因初见端倪,老许因何而亡?从敲诈海关业务科长一案来看,犯罪 分子不仅敲诈钱财,盗窃金库,还涉嫌走私。这进一步说明,我们所要面对的是一 个案犯多、规模大、犯罪率高的持枪犯罪集团。 小王连连取胜十分得意,生怕别人抢走功劳,就决定绕过小戚把重要情况汇报 给孙队。 上班时间到了,小王来到屋后用手机拨打114,查询临海市刑侦大队的电话。 孙队一听是小王,说了一句:“你打错了。”就搁了电话。 小王正对着手机发愣,没想到身后伸出一只手抢走他的手机。 小王被带进一所住宅,三男一女正在打麻将。朝南坐着的胖子抬眼看了看小王, 眸子里闪动着冷酷的光。他起身离开麻将桌冷笑道:“好一个密探啊!代号是尖刀, 还是地瓜?” 在场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使小王越发感到恐惧:“陈尚卿介绍我来丽城找工 作……” 胖子狠狠抽了小王一记耳光:“陈尚卿比你还蠢!你俩都得见阎王!” 小王的脸被打得麻辣辣的,此刻他才意识到,好大喜功不听指挥是要付出代价 的。 胖子与打手轮番审讯,边打边骂:“为什么给临海市公安局打电话?” “没有,我给陈尚卿打电话拨错号了。” “胡说!两个号码风马牛不相干,怎么可能拨错?快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小王主意已定,打死都不能改口。胖子烦了,吼道:“弄死算了!” 这帮歹徒心狠手辣,必须想办法自救。小王一脸无辜地解释说:我与陈尚卿是 好朋友,来丽城之前常帮他打探情况联系人,那号码是陈尚卿让我办事时提供的。 听他这么一说,胖子有些犹豫,抓起手机给陈尚卿打电话,拨了几遍也没打通。 夜深了,冷风在窗外呼呼地吹着。小王被捆着双手无助地睡在冰凉的瓷砖地上。 歹徒一旦与陈尚卿联系上,自己编造的谎话就会露馅,等着他的只能是脑袋搬家。 从团伙成员的谈话中得知,这是一个数十人的犯罪集团,陈尚卿是团伙内的重 要成员。情况虽然了解到了却身陷囹圄,真后悔没听小戚的话,否则也不会落到这 个地步。 小王躺在瓷砖地上,昏沉沉地一觉醒来,双臂麻木得失去了知觉。他环顾四周, 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厨房内,客厅里传来如雷的鼾声。这时,窗外发出轻微的响动, 一个黑影敏捷地爬进屋里。莫非来人想悄悄弄死我?小王刚要喊叫,一只手捂住他 的嘴:“嘘!别出声。” 小王吃惊得以为在做梦,想不到从天而降的人是小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在你裤带扣上装了跟踪器。”小戚说着解开捆绑他的绳索,要扶他从窗口 逃走。 小王拒绝离开,说歹徒将送他去养殖场,那儿可能是犯罪团伙总部,他想弄清 来龙去脉。 小戚说:既然暴露了,就不能白白送死。小王说:只要设法拦住陈尚卿,就能 赢得时间。 小戚明白打入匪巢的工作刚展开,中断卧底非常可惜。小王一旦离开,则意味 着打草惊蛇。然而,继续让小王留在这里,处境又将十分危险。虽然陈尚卿已被控 制,但危险仍旧存在。他看着对方迟疑道:“你行吗?千万别勉强。”小王握住小 戚的手说:“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出问题。”小戚信任地点了点头,重新用绳捆住 小王的手,翻过窗口消失在茫茫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