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驼背母亲凄厉高亢的叫喊使整个东坝的清晨提前来临。天色也随之放亮了,人 们得以更加清楚地看见宋师傅的骇人所为。 在澡盆里,在已经凉了的热水里,他用他的大剪刀,把自己的生殖器剪成两段。 水色暗红,血丝浮动,与宋师傅苍白的肤色相映成景。 宋师傅终被救活,但他不肯见人,终日只是紧闭双目。 我在第三天的一大早离开了东坝。十七岁的远行人,十七岁的郁郁寡欢者。除 了零星的记忆,身无长物。 ……宋师傅初见我的冷淡。英姿深夜里的呜咽。在女人大腿间穿行的软尺。被 窝里干燥温热的手。望石的鞋面花样。散落在泥泞中的亮珠子。沉在血水中的剪刀 …… 我后来,再未回过东坝,并且,我拒绝了一切从东坝传来的消息。 往事说完了,像从脖子上取下一串挂了二十年的玉,有种一时不能习惯的空虚。 没关系,慢慢就会好的,我应当可以就此忘掉吧。毕竟,事隔二十年之久。 现在,我娶了妻,生了个女儿,她今年九岁了,喜欢穿好看的花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