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把药剂科主任一行四个人从机场接到恒福路的恒福宾馆。冬日的广州并不寒冷, 可贾昆仑和陶斯妹的心里时时凉嗖嗖的,唯恐露了马脚叫他们看出破绽。 毕竟,陶斯妹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对客人礼貌得体,不卑不亢,对他们提出的 广州的风土人情和广州的一些生活习惯,她总是谦虚地、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毕竟, 贾昆仑在医药界拼搏了十多年,他的睿智和应变能力虽说不上炉火纯青,却也能应 对自如、游刃有余。 药厂方面的接待很是周到。参观车间,小心座谈,产品介绍,厂方安排得很得 当,让来访的每一个人受益匪浅。 第三天,药剂科主任提出要到贾昆仑家里去看看。 贾昆仑带着他们一行走进了淘金大厦。 楼梯口的保安上前拦住了他,问他是哪层楼的?门牌号多少? 被堵在电梯口的贾昆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正犹豫着说不清门牌号的时候, 陶斯妹走出了电梯。眼前的场景让她一下子明白了贾昆仑的尴尬。她走过去冲着保 安说:“你是刚来的吧?我怎么没见过你?我老公你都不认识?” 保安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说:“走吧,走吧。” 药剂科主任在电梯里对贾昆仑说:“小区保安怎么不认识你?” 没等贾昆仑回答,陶斯妹笑着解释说:“别说保安不认识他,就连我儿子也快 不认识他了,他经常不回来。” 药剂科主任说:“是吗?” 贾昆仑说:“是的,这几年都在外面跑,没办法呀。” 陶斯妹说:“重庆美女多,以后主任还要多管着他,别让他被重庆妹子迷住了。” 一行人笑哈哈的进了他们的家。 在机场送走药剂科主任一行,陶斯妹和贾昆仑没有急着回市区,而是走进了附 近的一家茶楼。他们在议论、在总结、在分享几天来所有的付出,紧张的神经终于 放松下来。 陶斯妹说:“我今天要回去,你也早点去重庆吧。” 贾昆仑说:“怎么感谢你呢?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陶斯妹打趣道:“你这辈子慢慢感谢吧。我还不明不白当了一回你的老婆。” 贾昆仑打开手提包,一把抓出五万元现金,就往陶斯妹的包里塞。陶斯妹声色 俱厉地责问道:“你干什么呀?要是图你的钱,我根本就不来!” 僵持了半天,陶斯妹还是把钱塞回了贾昆仑的提包。 贾昆仑找不到话说了,又来了一句:“我怎么感谢你呢?” “那你就给我丈夫和儿子一人买套衣服吧。” “那太简单了,这是其一。其二呢?” “其二嘛,就是你这次是成功了,和这家医院做好业务,以此为基点,在重庆 成立一个医药公司,也免得求这个求那个。一个男人就应该干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 业。我相信,你肯定行,把你的企业做大做强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贾昆仑说不出话来,偷偷哽咽,眼眶里盘旋着热泪。 贾昆仑成功了。他的医药公司在重庆站稳了脚跟。 十五年后,贾昆仑又回到了故乡小城。 贾昆仑找到了陶斯妹,要请陶斯妹吃饭。陶斯妹没有拒绝,带着她的丈夫、儿 子、儿媳妇、孙子都来到了酒店。贾昆仑第一眼看到的是已经变老了的陶斯妹。陶 斯妹像不认识这个男人似的,突然觉得那么陌生,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和热情,可心 里却一直在对自己说:“他怎么变得这么老呢?” 刘英在一旁悄悄地对他们俩说:“日他小姐,你们俩还都看着怪年轻的,就俺 这个老婆子老了。” 陶斯妹爽朗地笑了,说:“嫂子,你现在是阔太太,永远都不老。” 刘英拍着贾昆仑的肩膀说:“小孩他爸,你这几天在老家啥也别干了,好好地 陪陶斯妹说说话吧。日他小姐,人活着就该记住人家的好。” 刘英回到桌前,给陶斯妹的家人敬酒去了。 贾昆仑悄悄对陶斯妹说:“我想抽空请你去一趟双李河。” 陶斯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