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乃界到家后,给诸葛妮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下午的事,诸葛妮听到赵来来被 胡可去训斥一事,快活地笑起来说:“哼,这个狐狸精终于人财两失,看她还敢不 敢再勾引人?” 林乃界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只当没听到,说:“过两天请陈上水喝酒,这事多 亏了他。” “陈上水当然要感谢的。”她接着又说,“你难道就不该谢谢我吗?” “我知道你也出了很大的力。”林乃界说。 “知道就好,你想怎么感谢我?”诸葛妮挑逗地说。 “你说怎么感谢我就怎么感谢喽。”林乃界说。 “这话可是你说的,要记住。”诸葛妮说。 “我记在心里了。”林乃界知道诸葛妮对他好,但诸葛妮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林乃界老婆跟他离婚后,诸葛妮对他说,林乃界,你这下总可以跟我结婚了吧?但 林乃界还是没跟她结婚,怎么结呀?一碰到诸葛妮他就性无能,让他怎么面对?以 后怎么跟她生活?他一直劝诸葛妮找一个好男人嫁了,诸葛妮偏偏不听,她对林乃 界说,除非你再找一个女人结婚,否则的话,我就跟你耗到死。林乃界也想过再找 一个女人结婚,这样一来,诸葛妮也就死了这条心了。可是,他又不忍心这么做, 他知道诸葛妮是真心喜欢他,真想跟他在一起,他如果再次跟别人结婚,诸葛妮一 定会伤心。最主要的是,她未必就会结婚,她的性格,林乃界是知道的。 傍晚,林乃界接到金亮的电话:“林老板,你太厉害了。” “怎么了?”林乃界知道金亮指的是什么。 “刚才胡可去副所长亲自来我的工厂,说不处罚我了。”金亮说。 “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林乃界笑着说。 “我知道是林老板救了我一命,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金亮说。 “你不用感谢我,我是帮我那十三万元。”林乃界说。 “林老板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金亮说。 “那就好。”说完后,林乃界本想挂电话,突然又说了一句,“金亮,你以后 不用总是哈着腰。” “嗯?”金亮似乎没听明白,说,“林老板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税务这一关过了,更要注意工商那一边!”说完,林乃界就把 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后,林乃界愣了半天,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叫金亮以后“不用总 是哈着腰”,他的本性,当然是不会屈从于任何势力,可是,他办工厂这三十来年, 不是一直在哈腰求人吗?有时,他为了被陈上水他们嘲讽的“尊严”,犯了倔脾气, 可冲动的后果是什么?最后还不是要向对方赔礼道歉,还要通过朋友的关系,请对 方喝酒。陈上水总是说他“幼稚”,有时想想,他也承认。可是,他心里总是不甘, 自己一个老老实实的企业主,一心钻研技术,该缴纳的费用一笔没缺,为什么不能 站直了做人和做事呢?弄到最后,还是关门了事。他一直哈着腰做人做事,有什么 资格叫金亮站直了呢?现在这样的世道,金亮能站直吗? 林乃界的晚饭在家里吃,菜是早上从菜场带回来的。他昨天晚上没喝酒,今早 六点钟醒来,洗漱之后,喝一杯牛奶,吃三个鸡蛋,七点出门,去苏海啸的健身馆 锻炼。九点从健身馆出来,经过菜场,看到子梅鱼和赤虾很新鲜,就买一些回来放 在冰箱。晚餐烧了四个菜:一个油冬菜,一个芹菜炒牛肉,另外两个就是子梅鱼和 赤虾。他开了一瓶西域干红葡萄酒,一个人自酌自饮。喝完后,他立即整理厨房。 然后刷牙、洗澡。一切弄妥当后,差不多八点半。上床后,打开电视,没看两分钟 就睡着了。 诸葛妮夜里十二点到他家。他配了一把钥匙给诸葛妮,她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诸葛妮一般都是夜里十二点钟以后来,按摩店主要是夜里营业,十二点正是高潮。 诸葛妮带来四个下酒菜:一个鸭掌,一个海丝,一个牛肉,一个盐水花生。都 是林乃界喜欢的下酒小菜。她把林乃界从床里拉起来,两个人又喝了一瓶西域干红 葡萄酒。喝完之后,林乃界刷牙后重新上床,诸葛妮去卫生间冲澡。冲澡后,躺在 林乃界身边,过了一会儿,问林乃界说:“睡着了吗?” “没。”林乃界说。 “你在想什么?”诸葛妮问。 “什么也没想。”林乃界说。 “怎么会什么也没想?”诸葛妮说。 “那你说我应该在想什么?”林乃界问。 “你看过胡可去那个视频吧?”诸葛妮的手爬到他的身上来,林乃界躺着没动, 但他能感觉到诸葛妮的身体。 “我看过。”林乃界说。 “你有什么感觉?”诸葛妮问。 “我没有感觉。”林乃界说。 但是,他这时发现身体有感觉了,诸葛妮已经把他的衣服脱光,在诸葛妮的抚 摩下,他产生了一种欲望,热热的,硬硬的。他颤抖起来,喘气粗了起来,清晰地 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有种幸福就要来临的感觉。但他没有着急,在等待最佳时机。 诸葛妮似乎也感觉到他的变化,手上的动作更加温柔,轻声地呼叫着“乃界乃界”。 慢慢地,林乃界觉得身体燃烧起来了,他猛地翻过身子,雄壮地骑在诸葛妮身上。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悲伤地发现,又不行了。他把头一歪,栽倒在床上。诸葛妮 不甘心,手又爬过来,他把被子一卷,转过身去,听见诸葛妮在他身后叹了一口气,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又过了两天,下午,陈上水打电话给林乃界,问他在哪里,林乃界说在家里。 陈上水说我现在就去你家。 半个钟头后,陈上水来到林乃界家,两个人刚在沙发坐下来,林乃界说:“正 想约你晚上一起去东海渔村喝酒呢。” “喝酒的事再说,先办我们上次说过的事。”陈上水说。 “什么事?”林乃界一时没想起来。 “就是你把钱存我担保公司的事啊,”陈上水不满地看了林乃界一眼,说, “你不是答应我帮你讨回货款后,把余钱存我公司吗?” “我真的答应过?”林乃界说。 “你这人真是的,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讲信用吗?”陈上水皱了皱眉头,说, “不会对朋友说话不算数吧?” “我确实没想起来。”林乃界说。 陈上水声音突然一转,说:“你要知道,我这是在帮你,两分的月息,去哪里 赚这么高的利润?” “你让我再想想。”林乃界说。 “还想什么?”陈上水说。 “正因为利息太高,我觉得这事有风险。”林乃界实话实说。 “我们三十多年的朋友白做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陈上水说。 “不是不相信你。”林乃界看了陈上水一眼说,“我是不相信自己。” “那你更应该相信我,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你还能相信谁?你出了事情,哪 一次不是我出面帮你?”陈上水说。 陈上水说得没错,林乃界出了事,确实都是他出面斡旋,每次请客喝酒,都是 他冲锋陷阵。他这么一说,林乃界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我手头没多少钱。” “有多少?”陈上水问。 “大概有两百万。”林乃界说。 “两百万就两百万,虽然少了点,但你每月可以拿到四万利息,比你办眼镜配 件厂强多了。”说完后,陈上水站起来,把公司的账号写给林乃界说,“我还有事, 先走了,你等会去银行把钱转过去。” 陈上水走到门口时,林乃界才又想起说:“晚上喝酒怎么样?” “喝酒的事过两天再说。‘’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林乃界说,”你马上把钱 转过去,早一天就多一天利息。“ 半个钟头后,林乃界接到陈上水的电话:“钱转了吗?” “还没。”林乃界说。 “快点啊。”陈上水催促说。 “好的,我马上就去银行。” “转过来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叫财务开张证明给你。”陈上水说。 挂了电话,林乃界去楼下的银行把钱转给陈上水的公司。从银行出来,他给陈 上水打了一个电话,陈上水说:“好的,我马上叫财务查一下,有什么问题,我再 跟你联系。” 林乃界挂断手机时,看了下时间,是下午四点。 那天下午,林乃界没有接到陈上水的电话。第二天也没有。到第三天下午,林 乃界打他的手机,已经关机。再打,还是关机。再打,依然关机。他给苏海啸打手 机,对方正在通话。再打还是通话。这时,诸葛妮电话打来了,问他这两天有没有 见到陈上水,林乃界就把前天的事跟她说了。诸葛妮说出事了,陈上水也到她那里 拿了一百万,今天好多人向她打听陈上水的去向,电话没有人接,手机关机,有人 怀疑他跑路了。林乃界说不会吧,这么多年的朋友,即使要跑路,也要说一声。诸 葛妮说但愿如此。跟诸葛妮通完电话后,林乃界再给苏海啸打手机,通了,没接, 他想,苏海啸难道也跑路了?正这么想,苏海啸打过来了,他开口就说:“林乃界, 狗生的陈坏水拿了我五十万跑路了。” 林乃界问他说:“你怎么知道?” “有人查了航班,他从上海转机去了荷兰。”苏海啸说。 “会不会是去荷兰办事?他不是有亲戚在那边吗?”林乃界说。 “你怎么还这么善良,我了解过,陈坏水经济出了大问题,他用担保公司的钱 去投资一个楼盘,那个楼盘的手续被房管局卡住,他做不通工作,担保公司的窟窿 又填不起来,干脆跑路了。”苏海啸说。 “他至少应该跟我们说一声。”林乃界说。 “我早就看出他是个坏水,这狗生的如果再让我碰见,我会将他的脖子扭断。” 苏海啸狠狠地说。 “我们是朋友啊。”林乃界说。 “没有朋友了。”苏海啸停了一会儿说,“其实我早知道他的经济问题,一直 想把钱拿回来,可是,朋友一场,不能火上浇油,就当这五十万送给他吧!” 林乃界没有告诉苏海啸自己的事,挂断电话后,诸葛妮又打来电话,说:“陈 上水真的跑路了。” “我知道了。”林乃界平静地说。 可能是林乃界的声音太平静了,诸葛妮问他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乃界说。 “想开一点,我一会儿就去你家。”诸葛妮说。 “你管自己忙,”林乃界说,“我真没事。” “我一会儿就到。”诸葛妮说。 放下电话后,林乃界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他进了厨房,先把电饭锅开 起来煮饭,然后把冰箱里早上买来的菜一个个拿出来烧。当他把饭菜都烧好,诸葛 妮刚好到他家。他们开了一瓶西域干红葡萄酒。两个人再没提陈上水的事。 吃完后,两个人一起洗碗。洗完后,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十点 钟,林乃界先进卧室,去卫生间冲了澡,躺在床上。接着,诸葛妮也进来,也去卫 生间冲了澡。两人躺在床上也没说话。 大约过了十分钟,林乃界说了一句:“他妈的,老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诸葛妮把身体转过来,对他说:“不是还有我吗?” 林乃界对她笑了一下,诸葛妮顺势钻进他怀里。摸他。亲他。刚开始,林乃界 一动不动。不知不觉中,翻身骑到诸葛妮身上,诸葛妮突然要断气一样尖叫起来: “哦天哪!哦天哪!林乃界,你行了,你行了。” 林乃界没有回话,紧紧地抱着诸葛妮,身体一下接一下地犁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