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觉得我有一个爸爸这样就挺好的,如果多一个妈妈能帮我和我爸爸烧饭做菜 告诉我烟囱为什么一直在冒烟当然更好。可是没有假设过这个人就是一直怀疑我是 我爸爸的儿子的张姑姑。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得把这个事告诉我爸爸,我向来以爱岗 敬业著称,绝不能坏了我在婚姻介绍行业的名声。转念一想也许这真的不错,在工 作中找到一个妈妈为什么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虽然这个生意多少有一点打折, 毕竟我只是起到一个传话人的功能,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那天下午我就急不可耐地对着正靠在墙壁上晒太阳的爸爸说了一下这个事。我 爸爸歪了一下脑袋,接着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我的爸爸露出了这辈子以来第一个笑容。 我的爸爸,我第一次这样觉得他离我是那么的近。他一个纵身离开了那堵墙壁,在 大块石灰掉落的声响中我目送他往张姑姑家奔去。原来我爸爸也一直喜欢张姑姑, 我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个世界上秘密是如此之多。 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即便我没有拿到两方面的任何佣金,我也很高兴我的爸 爸和张姑姑两个人的结合。我爸爸为了带张姑姑去看露天电影还第一次伸手找我要 钱特地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叔叔显得很生气,要是我爸爸早点 买这辆自行车他一定能多看上几十部抗战题材的露天电影。为了搞定我叔叔让他不 要产生敌对情绪蓄意去破坏我爸爸和张姑姑的一次次美妙约会,我破天荒对我叔叔 大发慈悲,给他买了家用多功能影碟机。之后他天天在家看碟片,对我也再也构不 成任何威胁。我想也许是这一切都太过美妙了,坏事马上就要发生。 事先我不知道连看露天电影我爸爸都是赊账的。热恋中的我爸爸他整天傻笑失 去了过去威武的样子,这可能是那伙人胆敢围住我爸爸找他要钱的原因。更糟糕的 事情是连张姑姑也不知道那个追她追得紧的男人就是露天电影场的老板。露天电影 场老板无意中发现他倾慕已久的女神张姑姑被乐呵呵傻笑的我的爸爸搂在怀里一定 雷霆大怒。其实这个我很理解,我那次看到香香公主跟一个臭小子在我的办公室亲 热都会愤怒,更何况我爸爸还老是欠着人家的电影观摩入场费。据我爸爸后来在牢 房里跟我说,一共有七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拥而上。他还没使出劲儿就已经被绑了 一个五花大绑。那个麻绳就像是那条捆住金刚娃的蛇精的秘密武器,任凭我爸爸怎 么奋力挣扎也无济于事。露天电影场老板一定是疯了,居然在我爸爸面前一件一件 剥开了张姑姑的衣服,用这最愚蠢的方式表示抗议我爸爸和张姑姑两个人的相好。 他在阎王爷那儿也一定后悔死,因为我父亲第二天寻机毫不犹豫地结果了他。而我 后来在牢房里也一直后悔不已,悔不该当初用一把不锈钢小刀捅了那个抱住我小秘 书乱啃的臭小子一下。其实我敢肯定我不爱香香公主,无奈的是我的办公桌上正好 有那么一把不锈钢小刀。 我和我爸爸在集体劳动的时候还能经常碰面。我叔叔来看我的时候会给我带来 他嫂子做的美味佳肴,我想我爸爸一定也能享用得到。但是我叔叔他始终也没有告 诉我张姑姑是否已经研究出来关于那个烟囱为什么一直冒烟,当中有什么奥妙之处。 用我叔叔的话来说,枪膛开火之后,冒点烟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了。这是他在几百部 枪战片中得到的启示。我相信就像我叔叔说的那样,我和我爸爸在这次枪膛开火冒 烟十年之后就会完全没事。有很多事情我很期望看到,其中最期望看到我爸爸和张 姑姑将来能生一个儿子,我的弟弟,他能让我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即使这样,还 愿意跟在我屁股后面跟我一起去看露天电影。十年之后当我回家我也期望看到那只 烟囱能够可以停止冒烟,说实话挺烦的,一年四季都没有晴空万里的天气,我的心 情容易变得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