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通过几天的协商,乃至情义拉拢,冷星和王祥私下进行实质性的沟通。俩人就 主要问题达成了一致的看法。首先,肯定了老吴是不肯放弃这笔生意的。但又不放 心,准备叫老朱随他俩回去。说是考察,实际是看看他俩的实力。接着,冷星俩人 又做了这样的推断和布置:首先是老吴歹心生起,侵吞这几万元;次之是俩人静悄 悄回返,宁可损失几千元钱;最后是冒着风险,将抵金交给老吴,但必须有老朱一 同去做先决条件。俩人议来议去准备选择第三条路。至于往回返这一路上的安排, 诸如买票等事宜由老王负责,冷星和老朱不离左右,不给他造成中途溜掉的机会, 一旦顺利到达,便将老朱安排到粮食局招待所并叫招待所的朋友协助冷星监视老朱 的一举一动。发现异常情况,电话告诉王祥。同时,俩人又补充一点:冷星回去后 暂不回家处理业务,陪老朱一同住招待所。 你一言,我一语,俩人为此安排兴奋异常。冷星吸掉一支烟后,冲老王说:我 还有最后一招。 老王拍了拍冷星的肩:什么招,快说。 冷星说:如果面粉在最大限度内还没发到站,便视这笔买卖流产,而将老朱囚 起来。冷星看老王聚精会神在听,又道:我叫我妹夫帮助找一位小姐,给其小费, 陪老朱玩乐乃至陪住;然后,找几位刑警队的朋友以查夜扫黄为名,将老朱抓住, 迫使他们返还货款抵金和全部差旅费用。 王祥满面堆起了笑容,手掌轻轻一击,说:太好了,太好了,就这么办。 限于老吴他们承诺的面粉质量保证,双方一致确定不等全部面粉都出够(实际 上,冷星和王祥知道凭借着看到的小面粉厂规模在短时间内办不到,只是心照不宣 罢了),就带上老朱先走。 回返的当天清晨在老吴家做最后的拍板。交抵金前,为了制造迷雾而使老吴们 确信冷星及王祥的实力,王祥在吴家又当着众人的面给河南有业务往来的一家面粉 厂按“免提”后通了电话。接电话的恰好是此厂的厂长。王祥和他寒暄了几句后叫 对方月底前再给他发一车面粉。 通话的结果很理想,尤其对方厂长的最后一句话令老吴颇为称赞:……跟你做 生意,我放心! 老朱树起大拇指对老吴道:你看看,咱俩算找到真正的买卖人了。老吴附和: 是呀,如果这笔生意成了,我们要长期的做,老朱你就到他们那儿办一个联系点儿 算了。 是的,是的。老朱点头称是。 王祥在给老吴留到站单位地址后,叮嘱老吴:写我的名字,收货地址,就只拿 少许的占线费。否则,铁路部门就不会把车甩到粮食专用线,而牵到第二货场。这 样,税务等部门就会收取很多费用。老吴点头称是。但最终,他仍自作聪明地在收 货栏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至此,这一名字又花掉了近四千元。当然,这笔费用自然 摊到了他的头上。 就货到付款的问题,冷星曾私下问过王祥。王祥说:他不刁难我们,啥问题都 没有。如果不叫卸,我们就将本金部分提出,其他的不要了,或叫铁路的朋友把车 甩到其他线上,偷偷卸完,量他也奈何不了我们。 冷星和王祥从家里到河南郸城已半个月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基本没发生 什么无法料知的事儿。冷星琢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会怎样,谁也无法断定,也丝 毫不敢怠慢。因而,从他和王祥、老朱往回返开始,从上汽车、换火车,他都是依 照和王祥所设计的那样,总是不离老朱左右;一味地同老朱谈笑,取乐、饮酒、说 笑话。令老朱喜滋滋地直夸不虚此行,并声称年也不回去过了,争取在冷星处办个 直销点…… 列车在冷星等人嬉笑声中徐徐进入牡丹江站。换乘时,先上车的冷星正四处寻 找座位时,发现有人喊他。抬眼望去,认得是早就相识的小云。于是,冷星三人就 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客套了几句,冷星就喊饿了,要去站台买吃的。王祥说:快 去、快回。 片刻功夫,冷星拎着酒、肠、鸡、面包等食品呼呼地回来了。加上小云,几个 人一边喝着、吃着,一边海阔天空地侃着。 吃饱了,喝足了,小云从包里取出一副扑克,要玩红八。王祥首先响应。冷星 叫老朱玩。老朱说不会。小云插话:他不会,你玩。冷星:不行。叫老朱玩。我教 他。 冷星面对老朱的“色”,知道这笔生意一定要先从老朱身上做起。有了老朱这 张牌,不愁这篇“文章”做不好。 列车到站已是午夜。出了检票口,冷星和小云互留了电话号码后,给她叫了辆 出租车,把她先打发走了。 望着小云所乘的车飞驰而去,老朱凑到冷星面前,颇为惋惜道:她真漂亮啊, 这么快就走了。 冷星扑哧笑了,大大咧咧道:这有什么,你啥时再玩,我叫她! 老朱频频点头,乐不可支道:这就客气了,有你们二位,我还能不满意。 三人乐哈哈地谈笑着,钻进一辆出租车,一溜烟儿地直奔市粮食局招待所。 翌日清晨,冷星睁开眼对早醒了的老朱说:我们吃过早点洗个热水澡后继续休 息,晚上为你接风洗尘。老朱乐道:我听你的。 傍晚,冷星按照和王祥定的时间,将小云和李林都约来了。他指着老朱对满面 喜色的小云说:你的任务是陪好我们的河南客人,陪不好,我罚你酒。老朱对如同 从天而降的艳丽小云直惊得目瞪口呆,除了一口一个“客气、客气”以外什么说的 也讲不出来。 第二天午后,冷星以看儿子为名叫小云教老朱跳舞,独自一人急匆匆地到了李 林家。 李林对他俩能够顺利归来长出一口气。他说:老朱是他们放出来的一条狗,你 和老王一定稳住他。又闲聊了几句,他又说,你平安回来很好,我心中的一块石头 也落了地,以后的事儿,就是你和老王怎么操作了,我不能掺和进来了。冷星笑着 说:你怎么能不管呢?我这里还记下你的一笔业绩呢! 不、不、不!李林直摆手、晃脑袋。 见他执意不应承,冷星没再说什么。他清楚李林怕面粉最终不到而受埋怨。他 已经从冷星口里确切地知道了河南面粉厂的规模及什么老总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