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串钥匙安静地躺在桌子上,我抬手拿起敞口的 酒瓶,仰起脖子“咕嘟”下去一口,发现不怎么辛辣了。 老马拎着一个黑色的照相机走了进来,对于我的没有离去没有丝毫惊讶。他给 我看了白天拍的照片,拍了许多来往的车辆和路警,空旷的架子拖出模糊的影子, 好像刻意拉长了空间一样;拍了大江上的行船,黄澄澄的浑浊的浓郁的江水看不出 水流的湍急。有一张最特别的照片拍的是一张不完整的人脸,焦距拉得很近,显得 模糊,唯有那只眼睛被莫名地放大,使人看了心生恐惧。我想那应该是半张女人的 脸,当然也有可能是半张男人的。 令我吃惊的是,老马给我看完照片后,没有丝毫想要睡觉的意思。窗外的路灯 陆续亮起来,老马拉上窗帘隔绝了那些泛黄的没有生机的光线射进来,他缓缓地走 到沙发跟前半躺下。我发现他又买回来一瓶酒。 老马又看了一夜光碟。 我醒来的时候,老马已经不在了,尽管屋子里十分昏暗,但我知道天色已经不 早了。窗帘外面那些明媚的日光很是活跃,好像迫切地想要渗进房间里来,遗憾的 是都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屋子里的空气里充满了酒精的气味,然而没有烟味。我 不禁佩服起老马来,他在不吸烟的情况下竟然能连续两个通宵不睡觉,当然这只是 我暂且发现的。也许他曾经坐在那张沙发上,面对电视屏幕,面对盗版光碟度过了 好多个漫长的黑夜。天亮之后,他又如正常人一样精力充沛,驱使着那辆巨型摩托 车走向喧嚣的人市,人们望着这个在人群中穿梭自如面无表情类似于神经质的男人, 绝对想不到他在前一天夜里,安坐在一处地方静静地对着一台发光的荧光屏,独自 享受了一夜的孤独。 我拉起窗帘,顿时白茫茫一片,雪一样刺得眼睛生疼。口中呼出难闻的气体, 这气体使我突然清醒过来。我记起半夜里我好像醒过来一次,借着电视机发出的光, 老马拿着相机正对着我,接着闪光灯发出的光和“咔”的一声,我感觉到自己的脸 被曝光了。 “老马,你干什么?” 老马好像没有回答,也好像回答了,但我已经没有了印象,所以记不起他到底 是回答了还是没有回答。 写到这里,我急切的想要把老马跟桃子联系起来,但我不知道桃子跟老马有什 么联系。我突然发现我的写作能力十分有限,我无法把桃子和老马通过某种事物或 者某种途径联系起来,也就是说我之前所写的都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