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房里。秋娥已点亮了喜烛。铺好了两床新被褥。放下窗帘和幔帐。坐在炕头。 等着强子回来。她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她心情很好。庆幸自己事先做了准备。治 住了闹洞房的那几个臭小子。免遭戏谑捉弄作践之辱。她热盼着这新婚之夜破天荒 的男欢女爱。神往着梦中那温情脉脉柔意绵绵的仙境……门“咣当”响了一声。想 是丈夫回来了。秋娥心潮荡漾。激动得有点发抖。娘早已告诉了她新婚之夜夫妻间 会发生的房事。她早将一方精心缝制的绣着鸳鸯戏水的洁白绢垫。铺在自己被窝里 的褥子上。 地桌上喜烛结着灯花。强子的剪影映在幔帐上。秋娥慌忙脱光衣服。赤条条地 钻进了被窝。眯缝着眼装睡。她摸着自己滑溜溜肉乎乎暄腾腾的身子和那两个丰满 柔软一碰直颤颤的奶子。猜想丈夫准会馋猫似的满心喜欢。她微闭着双眼。静等着 丈夫凑过来柔情蜜意的亲吻抚爱。等着合欢那惊心动魄的一刻……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她猜想丈夫已经上了炕。她屏息静气地等着。等啊。等 啊。突然听到了“呼噜”声。她以为是丈夫逗她玩儿。微睁双眼一瞅。丈夫连鞋也 没脱囫囵个儿头朝里倒在炕上睡着了。“起来。脱了睡吧……”她轻轻叫了几声。 推了几把。又摇晃了几下。强子仍喷着酒气沉睡不醒。秋娥哀叹一声。默默躺进被 窝。两眼望着糊棚窝纸上的蝴蝶花出神……几天来。她让姐妹们闹腾得心里惶惶的 没睡过安稳觉。她实在困乏了。眼皮一合就粘在一块…… 鸡叫头遍时。秋娥一激灵醒了。窗外已蒙蒙透亮。她瞅瞅身边。丈夫正蒙头蜷 缩在被窝里。炕沿上放着空茶缸子。许是丈夫醒酒后口干舌燥。起来喝了水。见她 睡熟了。没忍心碰她搅她折腾她。突然。她的手触摸到了垫在下身的白绢垫子。心 又慌了。当地习俗。新婚过夜的早晨。婆婆或婶子大娘要取垫验“红”的。洁白的 绢垫验证的是不清白。咋说?丈夫一宿没动她?为啥?羞口难辩。她不忍被误解受 屈辱遭耻笑。秋娥等不得忍不住了。抽出胖乎乎手伸进丈夫的被窝。轻轻一触摸。 丈夫竟穿着背心大裤衩子。她索性掀开被子。赤条条地钻进了丈夫的被窝。鼓起勇 气用手去抚弄丈夫的下处。用暄腾腾的奶子去蹭他的身子。用肉嘟嘟的唇去拱他的 腮帮子。动情地哽哽唧唧…… “你干啥你?!”惊醒的强子猛然推开了秋娥。霍地坐起。急头白脸呵斥。 “烦不烦!”扯过被子往身上一裹。骨碌到炕梢。侧身面向炕柜而卧。把秋娥晾了 白条儿。 被赤裸裸晒干冷落的秋娥惊呆了震傻了气蒙了。她愣怔片刻。脑海里突然闪现 一个念头:他有病。是个软蛋废物?!回味刚才伸手触摸他下身私处。那嘟噜玩意 儿软丢当的。她联想到刚满月小男孩的小鸡鸡儿憋尿时还硬挺挺的像个小橛儿橛儿 呢。难道他就是娘告诉她的那种阳痿的废物男人?想到此。秋娥恼羞成怒地扑上去。 撕扯强子裹着的被子。叫嚷道:“起来起来。说个清楚。你是不是男人?是不是阳 痿?是不是熊包蔫货软蛋废物?” 强子“呼”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急皮酸脸没好腔地嚷:“你疯啦?烦不烦!我 是阳痿。我是废人。你离婚。你改嫁!”说着一甩胳臂。抬腿下炕。厌恶地吐了一 口唾沫。出屋摔门走了。 秋娥围着被子放悲声地哭起来。 东屋的老婆婆强子妈“老面瓜”披衣趿拉着鞋急火火颠儿了过来。惊慌慌地探 问是咋回事? “你儿子软蛋熊包阳痿。是废物。是骡子!”秋娥喊着。扯被子蒙头。趴被窝 里嘤嘤抽泣。 “老面瓜”长长了眼。愣怔了片刻。手忙脚乱地出了屋。回到东屋跟“老倔子” 一学。怪不得儿子不同意结婚!父母俩慌了神毛了脚。 “老倔子”灵机一动。匆忙下炕。叮嘱老婆子好生劝劝儿媳妇。背起药篓子急 忙走了。 “老倔子”去了公社卫生院中药铺。坐堂的肖老先生有些个偏方。特别是用鹿 鞭牛鞭狗鞭配上十几味中药泡的“三鞭”壮阳酒。挺管用挺见效。喝上一盅立马勃 起。劲大威猛挺抗造。有一回。“老倔子”去卖草药。两人扯起了房事。肖老先生 炫耀他的药酒如何灵验管用。“老倔子”不信。肖老先生就倒了一盅让他喝了试试。 好家伙。“老倔子”喝了这盅药酒。刚出药铺门。裆下那物件立马硬撅撅支棱起来。 在单裤裆里挑起个凉棚。他慌忙把手插进裤兜里摁着压着也制服不了。憋胀得难受。 他躬躬个腰。急三火四往家砅. 见着熟人忙用草帽捂在裆前。支支吾吾遮掩搪塞说 闹肚子。匆匆而过。 傍晌。“老倔子”连跑带颠地冲进了院。鸡飞狗跳地闯进了屋。强子妈“老面 瓜”正在外屋灶台边往锅里贴包米面大饼子。“老倔子”饿狼扑羊似的一把掠过 “老面瓜”。夹起来就往东屋奔。“哎哎。疯啦?贴饼子呐。两手面哩……”“老 面瓜”嚷着挣扎。“老倔子”不由分说。癫狂地把“老面瓜”摁到炕上……折腾了 小半晌。裆下那阳具圣物就是不泄不软不蔫。仍然直撅撅硬邦邦胀乎乎的不解馋不 过瘾不尽兴。“老面瓜”被折腾得软面稀泥般没了筋骨囊。疼痛得咬牙忍着呻吟。 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老倔子”还是“金枪不倒”地鼓捣折腾个没完没了。 当时。上六年级的小强子回家吃晌午饭。开门探头一瞅。吓了一跳。看背影他 爹正骑着他妈扇乎得他妈直叫。忙问:“爹。干啥打我妈?”“老倔子”一愣神儿。 忙搂闸刹车。机灵地变换为搓揉动作。吼道:“叫唤啥?你妈肚子痛。我给她焐焐、 揉揉哩。去去。快烧火去!”“老面瓜”忙哀求:“强子等吃饭上学哩!” 小强子气哼哼地缩头摔门走了。“老倔子”只得忍耐着性子暂且作罢。“老面 瓜”麻溜蹬上裤子下了炕。勾勾着腰夹夹着裆拉拉着胯撇撇着腿蹭蹭着步挪到灶台 旁。揭锅一看。贴在锅边的大饼子全出溜进水里馇成了糊糊粥…… 稀里糊涂喝了碗粥。“老倔子”的那物件还是憋胀得难忍难受。他忙又拉窗帘 插房门。大脱大铺的把“老面瓜”又昏天黑地地折腾了两气儿。才过瘾泄劲瘫软消 停。“老倔子”压根没想到这“三鞭”药酒这么猛烈持久。差点没把老婆子折腾死。 自此。他一去中药铺卖药。肖老先生总取笑挑逗调侃他。故作仗义地扯着他的胳臂。 强拉硬拽地嚷嚷着:“来来来。再赏你一盅!”“呃呃。不不。免了免了。多谢多 谢!”“老倔子”苦笑着连连告饶。撕撕巴巴挣脱身子。拱手作揖慌忙躲避开溜了。 这一次。“老倔子”甩一篓草药给儿子换来了一酒瓶子“三鞭”泡酒。肖老先 生说他泡的那罐子药物已兑过两回烧酒了。药力有减。一次需喝二三两。倘若效果 不明显。另有灵丹妙药。 傍晚。“老倔子”杀了一只大公鸡。和榛蘑宽粉一锅炖了。“老面瓜”盛了一 大碗端进西屋。殷勤地给使性子怄气的儿媳妇送去了。东屋里。“老倔子”爷俩儿 围着炕桌吃喝起来。“老倔子”喝的是“一元糠麸”烧酒。给强子倒了一茶杯“三 鞭”泡酒说是“老黄酒”。声称强子昨晚喝醉今天得喝点酒引引透透补补。不然就 伤了身子闻酒恶心。强子意欲借酒解脱。正中下怀。几口就喝干了药酒。又喝了半 杯烧酒。刚撂筷儿。就觉得浑身发热发胀。裆下那阳物腾地勃起。直挺挺地支起了 裤裆。产生了一种憋尿急欲排泄的冲动。他两手急忙捂着裤裆。一溜小跑去了屋后 的茅楼(厕所)。“老倔子”得意地咧嘴笑了。 西屋新房里。秋娥早被婆婆劝顺了气。相信了强子昨晚喝多了耍酒疯的说法。 和婆婆俩吃完饭后。洗漱梳理打扮了一番。就上炕挡窗帘铺褥子焐被放下了幔帐。 强子被下身憋胀得心里直蹿火苗子。难排难解没着没落地在茅楼边折腾得单翅 儿苍蝇似的直转磨磨。“老面瓜”被“老倔子”支使来了。她紧忙拉住儿子。又拖 又捞连推带搡地把强子关进西屋。 屋里幔帐中。炕柜上的罩子灯摇曳着昏黄的柔光。笼罩着炕里的空间。透过幔 帐。朦朦胧胧可见秋娥头枕双手仰卧着。一侧的被角儿搭在肚子上。上身袒露着两 只暄腾腾恰似白面馒头沾小枣的大奶子。下身赤裸出丰硕肥大粉白的大半拉屁股。 佯装熟睡的秋娥均匀地呼吸着。胸部一起一伏。两只大奶子直颤悠……显然。这姿 态是她故意用来挑逗引诱撩拨丈夫的。 望着幔帐中的朦胧景象。浑身燥热欲火直蹿憋得难忍的强子。突然心跳加剧。 “腾”地暴发出一股亢奋和冲动。他发疯似的甩掉衣服。饿狼猛虎般蹿到炕上。扑 压在秋娥身上。 眯眼瞟着丈夫举动的秋娥暗自惊喜。就在强子扑压在她身上的那一刹那。她好 激动好兴奋。猛然。她感觉下身一阵撕裂般剧痛。她咬牙不敢吭声。任凭强子由着 性子粗野蛮横地强暴疯癫…… 丧失理智的强子变态了。他把满腹积压的烦懑怨恨和愤慨。肆意纵情地发泄在 秋娥身上。他野蛮地颠颤着。两手不停地捏掐秋娥的腿部和臀部。抓揉她的奶子。 薅拽她的头发。酒气熏天的臭嘴在她脸上身上乱啃乱咬。 秋娥耐着性子强忍着。善良愚昧无知的她以为男人都是这样折腾女人;她是他 的女人。任他由他折腾好了;娘说过出嫁的女人都要过这一关;娘说过了这一关。 男女都上瘾哩。娘说的肯定会是的…… 强子呼哧带喘气如斗牛地折腾着。 秋娥咬紧牙关噙着泪水忍受着。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丈夫累了疲了乏 了蔫了。滚下身去瘫软在一侧。秋娥麻木僵直地躺着。下身还丝丝拉拉隐隐作痛。 她挺了一会。回过神儿来。抽出身下那块洁白绢垫。冲着灯光相看。白垫上浸涸着 大片小点的血迹。大片的像盛开的牡丹。小点的似怒放的梅花……她心中升腾起奖 赏般的荣耀。她瞥了一眼身边的丈夫。他却在穿衣。她拎起血染的绢垫向他炫耀。 强子一把夺过染血的白垫。匆忙下地走了。 东屋里。“老倔子”公母俩还没睡。支着耳朵倾听西屋的动静。“老面瓜”还 悄悄出屋。偷偷趴在西屋门旁听了一会儿。确信药酒生效灵验了。公母俩悬着的心 才落了地。深深舒了口气。迷迷糊糊还没睡实。门开了。强子提溜着绢垫子迈进屋 来。气囔囔地道:“见红了!”顺手将绢垫扔到炕沿上。扭头磨身摔门走了。 “老倔子”公母俩欢天喜地。没曾想乐极生悲。尔后却是漫长的等待、期盼。 心酸和怨恨…… 西屋里。秋娥也没睡。她以为丈夫起夜去了。她亮着灯等着他。她更没曾想到。 从此孤守清灯。苦苦等待煎熬了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