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冲了凉澡,我不但没有达到目的,积压了多少天的欲望反而更加膨胀,加上一 整天对这女孩子的奇思怪想使我的身体始终处于躁动不安状态,我不敢在楼上多呆 一分钟,得设法找点什么别的事情来打发这漫漫长夜。 车子刚启动,我的手机就肆无忌惮地震动起来。瞄了一眼就知道是谁,那个刚 聘来不久的销售部主任姚依,从第一天开始,她对我的进攻先是短信汇报工作,后 来就是深夜来电,甜腻的嗲嗲的声音对于一个独身男子来说,可真是个诱惑。何况, 她的身材绝对曼妙,皮肤白皙细腻,胸口那一片“高岗”也是“真枪实弹”,不像 我的前妻全凭海绵撑着。姚依,我的几个副总背地里都极具侮辱性地喊她“摇椅”, 说躺在她身上一定跟躺在摇椅上一样舒服,但当着她的面又一个比一个地更能讨好 她。我能看出他们对她的态度是矛盾的、暧昧的,不尊重里又包含着痴心妄想。她 呢?似乎对他们嗤之以鼻又忍不住卖弄风骚,我对这类的女人怀着本能的恐惧和戒 心,我不想再给自己的脖子上套上枷锁。所以我一直十分谨慎地保持着和她的距离, 甚至对她的态度冷淡而蛮横。可是,眼下,我几乎是毫不迟疑地接听了她的电话并 且很快约好见面的地点。 “悠仙美地”酒吧,我刚把车停好,她就从侧面走了过来。“简直是神速啊!” 我说。她歪头灿烂一笑:“因为我节省了女人通常化妆的时间,我崇尚自然。” “很好啊,我更喜欢女人素面朝天的样子。”我既是真心话也是存心拍她一个 马屁。 她试探地做了一个挽住我手臂的动作,得到了我的默许,于是我们就像一对亲 密的情侣似的走了进去。 服务生把我们引进一个幽雅的日式小包间,我们面对面地席地而坐。她得意的 神情溢于言表,接了菜单自作主张地点了法国葡萄酒,五香牛肉、醉虾、海蛰头等 几样凉菜,没想到都是我喜欢的,这不免让我心生感动,至少她是个细心的女人。 她脱下外套,服务生接过去挂在一边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她妩媚地朝我眨眨眼 睛:“怎么样啊?董事长,忘了向您请示了,不知道您是否满意?” 我幽默地说:“在这样的场景下没有董事长和员工,只有男人和女人。” 她“咯咯咯”笑得放肆而甜美:“我差点以为董事长是‘唐僧’再世呢!” 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能够在最短时间里激发男人欲望的女子。她很 会调侃,说了许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黄色谜语让我猜,猜不出就罚酒,我被迫罚 了一杯又一杯,她亲自为我斟酒,斟酒的样子十分动人,一手轻轻扶住我面前的酒 杯,一手握着酒瓶,兰花指翘得恰到好处,身体微微前倾,很自然地向我暴露她胸 部半遮半掩的迷人春光,那白嫩的两个半球体隐藏着无限的神秘,在我眼前不停地 晃荡。我能管住我的手不去摸却管不住我的眼睛不去看,管不住我的心不去想。我 猜测很多男人处在这种环境下都很难做到心如止水吧! 送她回去已是凌晨三点,她说她特别胆小,执意要我送到家里,替她打开灯才 行。明知道她的用意我却假装相信的样子走进了那个温柔的陷阱。 打开灯,我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在催促着我的脚步往外走,她迅速挡住门,娇 嗔地看着我的眼睛说:“董事长,还有一个谜语,如果猜对了你就可以走,如果猜 不出你就要在这里给我当门卫。” “好啊!这个建议好,总比罚酒强。” “有一只小白兔在森林里迷了路,走啊走,看见一只小黑兔,她问:”小黑兔, 请你告诉我,回去的路怎么走?‘小黑兔说:“我不告诉你,除非你跟我那个那个。 ’小白兔没办法只好和他那个那个。之后,又往前走,小白兔还是找不着家,她又 碰见了小灰兔,她问,‘哎,小灰兔,请你告诉我,回去的路怎么走?’小灰兔说 :”我不告诉你,除非你和我那个那个。‘小白兔没办法只好和他那个那个。之后, 小白兔回到家里,不久就怀孕了,下了一窝小兔子,你猜小白兔下了一窝什么颜色 的小兔子?“ “一窝黑兔子,因为她先碰上的黑兔子。” “不对。” “灰兔子。” “也不对!” “白兔子” “不对。” “花兔子,杂种。” 她哈哈大笑起来:“都不对。看来你今晚要给我当门卫了。”说完她飞快地跑 进卫生间,“给你一刻钟好好想想,我先洗个澡。” 坐在她松软的沙发上,我像个傻瓜似的反复猜测那个谜底:“黑的,白的,灰 的,花的,为什么都不对呢?”那时候我感觉我的大脑太迟钝了,“会是怎样的谜 底呢?” 当她换上透明睡衣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再也把持不住自己,无耻地抓住她 的臂膀问:“快告诉我,到底小白兔下了一窝什么样的小兔子?” “你真想知道?”她得意的脸上开出花来。 “当然。” “你认输了?” “认输。”我承认。 她忸怩了半天,似乎那个答案有些难以启齿:“我说了哦。”她轻轻地对着我 的耳朵娇声软语地对我说,“我不告诉你,除非你和我那个那个!” 崩溃!短路! 刹那间,风雨雷电伴着泥石流以排山倒海之势覆盖了我全部的思想,我唯一能 做的就是抱起这个女人向卧室走去。 第二天早上一觉睡醒,睁开眼睛发现她仍然赤裸地躺在我身边,正托着腮帮很 专注地凝视我。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自己真无耻,第一个动作就是跳起来找衣服, 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对不起!昨晚酒喝多了。” 她咯咯地笑起来:“怪不得男人在犯错误之前总要喝酒,这样他们犯错误之后 就理所当然地有了借口,可是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永远也不要,因为我爱你,我 是心甘情愿地把我的第一次献给你的。” 她伏在床上,两只肥硕的乳房像白色的面口袋软软地垂挂着搁在床沿上,眼睛 里重新燃烧起欲望之火。 “第一次?”我吓了一跳,她微笑着移开身体,果真在鹅黄的床单上印了一块 巴掌大的暗红,已经烤得半干了,显然是昨晚激情下的遗迹。我一时蒙了:“你怎 么会是第一次?” “我为什么不会是第一次?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女人了?”她一骨碌翻身坐起 来,双腿并拢斜侧,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揉眼睛,好像要掉眼泪的样子,我吓 坏了,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同寻常,深恨自己又一次“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放心好了,我不要你对我负责任,你来去自由。”她边说边用手背拼命揉 眼睛,果真有几滴眼泪挤了出来,我最怕这一招了,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 得无奈地坐到她的身边去,搂住她安慰地抚摩着她的头发。她却乘机把头搁在我肩 膀上,手却从我的后背慢慢下滑,企图再次挑动我的欲望。她哪里知道我的内心正 掀起烦乱的波澜,就像一只可怜的蚊虫正急于撞破蜘蛛的罗网,她不识时务的做法 只会增加我的鄙夷,想要摆脱的念头也愈加坚定。昨夜被情欲控制的心,仿佛是刚 刚睁开的眼睛,第一次清醒地在她卧室里逡巡,浓烈的香水味,猩红的窗帘,床上 滑溜溜的缎绸踏花被,衣架上乱七八糟地挂满的衣物,冬天戴的绒线帽、围巾,红 色的春秋装,翠绿底印花的套裙,一只戴过的黄色的乳罩翻转着悬掉在那里。地板 上的头发、毛衣、废纸团,这一切无不显示着主人的懒散、随意与低俗。很显然, 这跟我讲究、整洁、凡事一丝不苟的作风格格不入。望着她像个毛毛虫似的拱在我 怀里,哼哼叽叽地朝我撒娇,做作的神情让我从心底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厌恶。 喝酒误事啊!像所有由于冲动犯下过错而后悔的男人一样,我一面对自己犯下 的错误切齿痛恨,一面为自己寻找开脱的借口。的确,换做平时我根本不会搭理这 类女人的,如果不是酒精作用我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我把昨夜的情形想了一遍又一遍,怎么想都觉得她不像是第一次,我记得在我 进入的刹那她是尖叫了一声的,但那会是疼痛的叫喊吗?我突然联想到年过五十的 某著名女演员,扮演刚入宫的兰贵人,在皇帝第一次临幸她时也是发出这么一声叫 喊的,一个久经情场绯闻不断的老女人装成天真的小姑娘模样,本来就够令人恶心 了,偏偏又加上这么一声冒充处女般的叫喊,真是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