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临海市公安局刑侦处再次讨论广袤集团破坏案,此案看起来并不复杂,却始终 找不到突破口。 张警官在分析案情时说:“确定案件性质之后,若无线索通常先考虑罪犯的作 案动机。这件案子明摆着是人为破坏,却找不到有作案动机的嫌疑人。也许我们受 了经验主义的束缚,能否先假设一下,制造这起事故并不是作案人的原始动机?” 刑警小李插话说:“谁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去搞一桩无目的的破坏案?” 小戚亦有同感:“制造这么大的事故居然没有作案动机?除非作案人是个疯子。” 老张解释道:“我是说破坏本身不是案犯的目的,他的行为只是想掩盖另外一 事件,以此转移视线声东击西。” 队长孙浩将手一拍喊道:“有道理!也许我们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制造事故 并不是凶手的主要目的,而仅仅是一种手段而已。” 作案人因何需要转移视线?为什么非得制造一起大事故,才能转移对方的视线? 事故发生后受震动最大的,除了死伤者家属,就是企业的董事长黄伟业。死伤 的员工已一一排查,未发现特别可疑的地方,那就把视线重新投放到黄伟业身上。 静雪死得莫名其妙,因现场没有他杀痕迹未继续深究。她的死会不会潜藏玄机? 车间事故与她的猝死有牵连否?此外,案犯对车间情况熟悉,且能够轻易进出厂门 及车间。令人费解的是,案犯利用事故转移某个人的注意力,他又采取何种措施将 危机轻易排除? 专案组制定好新方案,迅速转入下一步行动。首先着手调查黄伟业及其前妻, 采用排除法筛查与他们关系密切的人员。 就在大家紧锣密鼓调查黄伟业之际,从沁园传来惊人消息。黄家的厨娘一大早 报案,说许美珏猝死在房间里,状态与前夫人静雪一个模样。 刑侦人员及法医立刻赶往别墅,眼前的状况与一年前基本一致。屋里既没有打 斗痕迹,地上也找不到生人的脚印,好像静雪的死亡场景在一年后又重现了一次。 假设她是病死,病因应该与静雪一致。若食物中毒,她们不可能同吃一盘菜。 要是环境污染,沁园的其他人为何没有感染?是他杀,凶手出于什么目的?为何杀 了静雪接着杀害许美珏?两个陌生女人之间会有什么牵扯?凶手采用何种手段,杀 了人居然不留下半点痕迹? 刘之漾睡在床上,不停地回想白天发生的事情。大半年没见面的许美珏突然求 他救命,满脸悲哀哭得那么夸张。联想起静雪猝死,广袤集团人为破坏案,刘之漾 觉得事情很复杂。 不祥的预兆搅得刘之漾心神不安,连忙掏出手机拨通许美珏的号码,打了十几 遍都没人接听。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刘之漾睡不住了,急忙起床脸也没洗就赶往 沁园。 厨娘正做早餐,见来了个骑摩托车的陌生人,脸上便现出异常的惊诧。 刘之漾作完自我介绍朝四周看了看问:“许美珏在家吗?” “还在二楼睡觉呢!”厨娘说完抬头朝大钟看了一下笑道:“七点多钟该起床 了。” 刘之漾喝完一杯茶还不见许美珏下楼,就对厨娘说:“麻烦您去通报一下,就 说她同事来了,想打听一些事情。”厨娘上楼敲门,里边没动静,即转身对楼梯口 的刘之漾说:“她睡得太沉,连敲门声都听不见。”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有些紧张。 紧张的情绪迅速传染给刘之漾,他急忙冲上二楼对准房门使劲拍,屋内依然悄 无声息。厨娘见状,赶紧下楼找备用钥匙。刘之漾焦躁不安,迫不及待地抬脚踹开 房门。 厨娘抓着钥匙跑上二楼,才跨进房间就看见许美珏因极度恐怖而扭曲变型的脸, 吓得她差点儿晕死过去,刚缓过神就打了报警电话。 远处传来警笛声,刘之漾意识到自己处境危险,他似乎再次卷进一桩谜案之中。 房门是自己踹开的,厨娘恰好不在现场。车间爆炸案至今未能洗脱嫌疑,这次更是 百口莫辩。 刘之漾匆匆离开沁园,回家拿些钱就走了,他决定去海口找证据。 许美珏与静雪的死因极其相似,乍一看都像死于心肌梗塞,解剖后同样未发现 器质性病变。静雪死亡时呈惊恐状,许美珏亦是如此。这说明怪现象并非偶然,应 该属于非正常死亡,可惜在许美珏的死亡现场同样找不到他杀的痕迹。 小戚和老张几乎同时提出一个疑问,那就是别墅里的鱼腥味。静雪死后,办案 人员曾在她房间里闻到淡淡的鱼腥味,这回亦如此,相同的现象值得深究。 请来专业人员对别墅进行了全面勘查,发现磷的成分严重超标。这一发现解开 了大家心中的谜团,白磷散发出来的味道和鱼腥味极其相似,磷化氢在一定的温度 下遇到空气会自燃发光。 莫非有人故意将磷带进别墅?是想让房间自燃?还是制造磷火吓人?从静雪和 许美珏的死状来看,她们死前都受到极度惊吓,不过成年人被磷火吓死的可能性不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