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吴建国来到建行时,何木行长正在办公室里等他。何木见吴建国进门,忙站了 起来说:“吴书记,如不是这场官司,咱们见一面还真不容易呢!” 吴建国说:“这么说我得感谢你何行长了!” 何行长哈哈一笑说:“吴书记,你说话可是越来越幽默了!怎样,钱带来了吗?” 吴建国说:“如若不带钱,我今天敢上你这儿来吗?只好乖乖地到法院听候判 决吧!” 何行长说:“你说话越来越艺术了。吴书记,如若不这样,我们行有多少资金 往里投啊!” 吴建国知道话到这儿就可以了,就让李乡长把款拿出来说:“何行长,一共是 多少?” 何行长说:“具体是多少我也是不太清楚。这样吧,我让他们具体办这件事的 同志来算算吧!” 吴建国说:“有件事我得丑话说在前头,利息得按最低算,还有,这次打官司 的钱我们乡一分钱也不拿。我们不是不还你们,是你们自己没事找事,这个钱我们 乡没法走账。” 何行长说:“建国啊,如若你们鱼尾乡还我们的利息,我们有一分容易也不愿 对簿公堂。谁愿没事找事呢?还不是你们乡逼的?” 吴建国说:“那个我不管,如若答应我的条件,这就把钱还给你们;若不答应, 那好,这个钱那你们就等着吧。只要我在鱼尾乡,你们就别想从我这儿拿走一分钱!” 吴建国故意耍起横来。 何行长听了一笑说:“建国,你以前可不是这样不讲理啊,去乡镇没两年,也 学会蛮不讲理啦。乡镇真能锻炼人啊!” 吴建国一听笑了说:“这还不是让穷逼的!穷横穷横嘛!你们开银行,我们不 挖你一下,挖谁去?” 何行长长叹一声说:“别看我们银行外表上金碧辉煌,实际上我们过的日子我 们知道。你说的这个条件我不能马上答应你,我得向王行长请示一下再说。你们先 在这儿稍等一下,好不好?” 吴建国说行。何行长接着就出去了。李乡长见何行长走了,有点担心地问吴建 国:“吴书记,你这样跟何行长说话,好不好?”吴建国说怕什么?吴建国其实心 里有数。他和何行长的交情他心里最清楚。 过了有一刻钟,何行长兴冲冲地过来了。吴建国知道有门儿,事情是按他设想 的成功了,就说:“何行长,那就谢谢你了!” 何行长说:“建国,为了你的这两个字谢谢,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口舌?” 吴建国说:“我还能不知道?不然,我敢给你使样子?这样吧,今天我们鱼尾 乡请你:一是感谢;二是赔罪。” 何行长忙摆手说:“别了别了,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吴书 记,你放了我们吧,还是让我请你们吧!” 李乡长说:“何行长,那我们的心情怎样表达啊?” 何行长说:“好表达,以后你们再贷我们的款,别再让我们把你们请上法庭就 行了!” 吴建国和李红安听了都不好意思地笑了。何行长也笑了。 午饭是在县里的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里吃的,王行长和法院里的负责同志作陪。 这时吴建国猛然想起了一个人,就说我还有一个朋友,我想把他喊来一起坐坐。何 行长让一起叫过来,吴建国就打了手机。过了没多大会,旅游局的张天胜副局长急 匆匆地来了。张局长一看在座的都认识,就一一打招呼,然后在吴建国的身边坐下 了。张局长见了吴建国很高兴,脸上洋溢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兴奋。吴建国心里就有 数了。张局长几次想说,都被吴建国把话岔开,说来来咱喝酒,咱喝酒。张局长也 是官场上混的人,就知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就光喝酒也不再说什么。 酒过三巡,吴建国故意问:“张局长,水样你化验了吗?” 张天胜说:“化验完了。这个泉水的各种矿物质的含量都完全符合饮用水的标 准。而且各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的含量也都齐备,有的比娃哈哈和农夫山泉的 含量高,若开发出来,市场前景一定广阔。我现在正在和我的几个同学联系,让他 们来投资呢!” 王行长问:“张局长,你想弄成个什么样的厂呢?” 张局长考虑了一下说:“王行长,我想办一个矿泉水厂。如果这个水厂办起来, 不光能增加鱼尾乡的财政收入,而且还能解决鱼尾乡富余人员的就业问题。当然, 我们还能收到很好的经济效益。” 王行长听了,沉思了一会说:“这样好不好,到时候我们入股行不行?鱼尾乡 算一股,旅游局算一股,我们建行算一股。鱼尾乡出资源,张局长出技术,我们建 行出资金。但我们有一项要求,那就是得给我们安排十个人。” 张局长看了一眼吴建国,想从吴书记眼里找出答案,吴建国被这突然的喜讯惊 得一时无语,脑子里正在高速地盘算,张局长看到的只是一眼空白。张局长明白, 现在只有自己跟何行长交涉了。张局长就问:“能不能再少两个人?” 王行长说:“是这样的,我们建行计划要压缩人员。压缩掉的人员我们要千方 百计地给他们找一个饭碗。不然,我这个行长干得不踏实啊!” 吴建国看了一眼李红安,李红安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正用含笑的眼神看着吴建 国。吴建国知道怎么办了,就说:“这样吧,王行长,给你们九个人的指标,好不 好?” 何行长笑着哎了一声说,好,那就这样说好了。这个事就先这样,让我们王行 长考虑考虑再最后定。来,咱喝酒!“ 这酒就喝出了热闹和兴奋,喝出了感情和真诚。何行长像想起什么似的问法院 的胡院长,把鱼尾乡的案子撤了吗? 胡院长说:“你不是让我们听你的信吗?” 吴建国此时什么都明白了,插话道:“何行长啊何行长,你对我们鱼尾乡还留 着小心呢!” 何行长听了脸上禁不住红了,就说起胡院长:“老胡,来时我不是让你把鱼尾 乡的案子撤了吗?你看,弄得我在吴书记跟前都不好说话了吧!” 胡院长说:“我这就差司机给你拿来,好不好?说着,就把在一旁吃饭的司机 叫了过来,说,你回去一趟,到我办公室把我桌上的八号卷宗带过来。”接着把钥 匙交给了司机,司机接过钥匙就走了。 张局长看到这个场面有点尴尬,就举杯说:“来,咱们喝一杯!” 没过多大会儿,司机回来了,把案宗交给了胡院长。胡院长看了一眼说:“这 就是你们的材料,今天,我就完璧归赵了。可有一样,下午何行长得到院里去一趟, 办一下了结手续。” 何行长把案宗接过交给吴建国说:“吴书记,咱们两清了!”说完哈哈大笑。 吴建国把案宗又交给了何行长说:“何行长,这是你的事,我是欠账交钱,别 的可与我无关哪。”几个人听了哈哈大笑。王行长笑着说:“吴书记啊,你办事可 是滴水不漏啊!” 何行长说:“王行长,别忘了建国在县委当过六年的秘书呢!” 李红安知道自己得表现表现了,就端起杯说:“非常感谢各位支持鱼屋乡的工 作。我敬大家一杯!” 大家都举起杯干了。李红安还想再一次举杯,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李红安打开手机一听,脸色慢慢地变了,他伏到吴建国的耳旁说:“吴书记, 乡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