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徐波案件的证物丢失并未影响果海涛的信心。他和刘大伟都感觉沙晶的姐姐沙 丽那里还有工作可做,但却绝对不能再指望何旭。 这天早晨六点钟,在果海涛的秘密安排下,刘大伟和苑小方坐在了开往河城的 火车上。刘大伟的出院手续根本没办,医生也没有让他办。但此时他哪里还顾得上 这些,他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飞到河城,马上把他心里的疑惑查清。 河城是南方的一个县城,地方不大。火车到达河城的时候时间尚早,刘、苑两 人便在火车站附近吃了点早餐。饭后,刘大伟为了办事方便,特意买了几样水果, 然后与苑小方直奔沙晶的姐姐沙丽家。 沙丽家距河城火车站不远,刘、苑到达时天还没有大亮,楼道里黑漆漆的。在 沙丽家门口,刘大伟瞅了一眼表,刚六点多钟。这时候就敲门,实在早了点。于是 两人便在门口站着,准备七点再敲门进屋。谁知过不多久,沙丽家的门竟“吱嘎” 一声打开了。门里出来一个三十二三岁的女人,拎着个垃圾袋。她蓦地看到家门口 站着的刘大伟和苑小方,不觉吓得大叫了一声,垃圾袋也扔到了地上。女人的丈夫 不知出了什么事,赶忙跑了过来。 苑小方见过沙丽一面,认识眼前的女人正是沙丽,便说:“我们是向南公安局 的,我来过一次的,您还认识我吗?”沙丽用手捂着胸口,端详了苑小方一会儿, 记起眼前这年轻人确实来过自己家问妹妹沙晶的事,便嗔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吓了我这一跳!” “我俩怕打扰你们,准备七点钟才敲门的。”刘大伟拎着水果上前说道。 沙丽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刘大伟,没想到公安局来搞调查还会买水果,抵触 的情绪稍缓和了些。 刘大伟把水果递给沙丽,说:“这次我俩来想和您好好聊聊,既是对我们的工 作负责,也是对您妹妹负责。” “我没有妹妹,我们还是不要聊了!”不知为何沙丽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 走进屋里就要关门。 刘大伟伸出大手一把将门抓住,怒道:“您怎么对自己的亲妹妹这么无情?!” “我无情?她把我爸都气死了,你竟然还说我无情?!”说着,她竟扭过头去 低声抽泣起来。 这时沙丽的爱人把刘大伟和苑小方让进了屋里,沙丽也止住哭声,坐到两人对 面,淡淡地说:“我一会儿还要上班,你们有什么事就快问吧。” 刘大伟点点头,却并未急着问如何才能找到沙晶;而是先把沙晶的包被徐波偷 窃、自己抓贼反被诬告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你们当警察的也不容易呀。”听刘大伟说完徐波的案子,沙丽深有感触地说, “但上次来的那个警察根本就没怎么问我,我赌气说沙晶不是我妹妹他就信了。” 刘大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哪有您想得那么简单?我们这次来就想请您支 持一下我们的工作,告诉我们怎么才能找到您的妹妹沙晶。” “我看你还像个好警察。”沙丽看着刘大伟说。 “可别这么说,我照好警察的标准还差远着呢!只要您能给我们提供一下关于 沙晶的有价值线索,我们就感激不尽啦!” “好吧,那我也不怕家丑外扬了。”沙丽低下头说,“我父母就我和沙晶两个 孩子。我妈在我和妹妹上中学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我爸把我们姐妹俩带大的。三年 前沙晶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后来,她随几个朋友去了外地,竟马上就找 到了单位。那时每个月她都给家里寄回一千元钱,我爸很高兴。可没过多久我家的 一个邻居从你们向南县出差回来,特意找到我爸,说他在一家叫什么‘今宵' 的夜 总会里遇到了沙晶,说她当了小姐。这个消息气得我爸心脏病发作,没几天就去世 了。沙晶回来发送完我爸后,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发誓再不认她这个妹妹。后来, 我们就一直没有联系,直到现在。” 刘大伟默默地听完了沙丽的叙述,他相信沙丽说的全是实话,对沙晶的情况也 没有感到意外。“您知道沙晶在向南住什么地方吗?”刘大伟问。 “不知道。” “沙晶在向南有什么好朋友吗?” “我爸去世的时候有个女孩子陪沙晶一起回来的,好像叫什么‘小芳' ,她和 沙晶应该处得挺好。” 刘大伟让苑小方把沙丽谈的情况都做好记录,最后问了一句:“你这儿有沙晶 的照片吗?” “有。”沙丽站起身来走进里屋,很快便拿出两本影集来。 刘大伟拿起一本随意翻看着,里面沙晶的照片着实不少,可见沙丽虽然嘴上说 不认这个妹妹了,但心里还是惦着她的。他一页页翻看着影集,欣赏着漂亮的沙晶 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突然间,刘大伟的目光发现了一张沙晶穿着连衣裙照的相片, 他的全身顿时僵住了。他看到沙晶裸露的右臂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痦子,就像掉落 在洁白雪地上的一颗黑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