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林回到了威虎山。他为了让座山雕上他的当,特地在牡丹江和顺成衣铺给座 山雕买了一身锦绸春秋装,来到山上,就献给了座山雕。 “干爹,儿子在柴河订了一门亲事。您老人家如果有空,就帮俺相相亲,人家 姑娘的爹也想见见您。中不中呀?”大林花言巧语地骗座山雕,“姑娘今年二十三, 是个坐家女。” 座山雕装做高兴的样子说:“中,就凭你心里还有这个干爹,又给咱买了一身 好秋装,爹也会去给你定这门亲事。早成婚早省心哪,省得你憋得难受再去惹是生 非犯山规。” 大林乐了:“干爹,明天咋样?” 座山雕笑着:“中,明天就明天。咱带上聘礼,保证要让人家满意。” 第二天,座山雕头戴礼帽,身穿锦绸衣裤,脚蹬俄国战靴,骑着枣红马就和大 林下山了。后面还跟着大林的一帮兄弟。 座山雕骑着枣红马刚走到威虎河,大林就吹响了口哨,两个部下一下子就把座 山雕从枣红马上掀下来了。 座山雕装做不解的样子:“大林,你小子想干啥?” 大林凶狠地说:“把座山雕老犊子给老子绑了!” 两个部下收缴了座山雕的枪,并把座山雕来了一个五花大绑。 “座山雕,你这老杂毛没有想到吧?老子要把你绑去送日本人!”大林洋洋得 意地说着,并掏出手枪来,指点着座山雕。 二林一把夺下了大林手中的枪:“大哥,别让枪走了火!要是打死了座山雕, 在日本人面前你就没法交差了!”二林把大林的手枪别在了自己的腰上,随之又把 跟押在座山雕后面两个人的枪也夺在了手中,“枪都由俺来管理,别走了火,让大 哥不好交差。” 座山雕装做怒气冲冲的样子:“大林,你他妈的不是人,想当汉奸卖国贼!” 大林哈哈大笑:“座山雕,明天俺就让日本皇军千刀万剐了你!” 座山雕也哈哈大笑:“就是剐了咱家,咱座山雕也是英雄啊!你大林是他妈的 狗熊!是汉奸!是王八犊子!” 大林皮笑肉不笑地说:“座山雕你这个老杂毛,呆会儿,你得叫俺大林干爷爷!” 座山雕冷笑了一声:“大林,你的鬼子爹给了你啥好处?” “一百两黄金。”大林厚颜无耻地说,“还有,让俺当海林县保安团团副!” 座山雕一听哈哈大笑:“做梦吧!来人哪,把大林这个败类给我拿下!” 二林等几个人早就盼座山雕这句话了,一听这命令,马上就把大林擒了起来。 大林见自己的铁哥们儿擒住了自己,火气就大了起来:“二林,你他妈的不是 人,咱俩是磕头把兄弟!” 二林大吼一声:“你他妈的才最不是人!座山雕还是你的干爹呢,你他妈的为 了当汉奸,为了得不义之财,要把你干爹出卖给日本鬼子!你这个狗汉奸!你这个 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二林挥起右掌,掴了大林两个大耳光。 那两个绑座山雕的大林的死党,见势不妙撒丫子就跑,被二林两枪击毙了。 此时,从不远处的山林里冲来了一队人马,足有七八十号人,领头的就是刘大 麻子。 原来,这是座山雕准备的第二梯队,座山雕对二林也做了提防。在威虎山,只 有刘大麻子是座山雕最信任的人。刘大麻子的小姨子就是座山雕的老婆。当年,座 山雕这个婚姻还是刘大麻子保的媒。座山雕就是座山雕,他和刘大麻子的亲戚关系 很保密,在威虎山上,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山上的人,就连座山雕和刘大麻子 二人有没有老婆孩子以及家在哪里,都一无所知。可见,座山雕想得是多么周到啊! 座山雕哈哈大笑了一阵子:“大林,你他妈的尾巴棍朝哪撅,咱就知道你要拉 几个粪蛋子!听好了,一会儿各个绺子的大当家就要来了,咱家就给你典鞭!记住 了,今天是中华民国二十八年农历八月初十。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 大林耷拉着脑瓜子被押回了威虎山。 各个山头的大当家都陆续来了。 威虎山典鞭马上就开始了。 叛贼大林丢盔卸甲面无血色,被绑在了威虎山西南寨阳坡下的一棵桦树上。 座山雕早就让伙夫准备好了三十多桌子丰盛的酒宴,让全绺子的弟兄都参加这 个别开生面的宴会,为的是杀一儆百。 前排两桌,坐着威虎山各分寨的总管及各绺子的大当家。 座山雕让一个弟兄端上一碗酒,让大林喝了,又让二林用尖刀挑着一块肉,给 大林吃了。 刘大麻子点上一挂鞭,噼噼啪啪地放了起来。随后,就高声喊道:“威虎山寨 主座山雕,为正山规山法,今日今时给叛贼大林典鞭!” 磨刀石绺子大当家九彪,笑着对座山雕说:“五爷,让大林这王八犊子亮亮相 呀!” 座山雕喝了一口酒:“中!”马上握着尖刀来到了大林身边,自上而下划了几 道。 大林身上的衣服被刀割成了碎片,掉了下来,露出了裸体,刀口鲜血直流。 座山雕喝了一口酒说:“谁都知道,我座山雕一生有三杀三不杀的规矩。贪官 污吏杀!洋鬼子汉奸杀!恶霸劣绅杀!孝敬父母的不杀!讲义气的不杀!爱民族的 不杀!大林这王八犊子不忠不孝,出卖民族,出卖祖国,出卖祖宗,出卖同胞,你 们说他该不该杀呀?!” 众人异口同声:“该杀!” 座山雕喝了一口酒:“大林这个绿林败类,坏了咱绿林的规矩。咱绿林不奸不 盗,不淫不嫖。可这王八犊子净钻窑子娘们儿的裤裆,他的两只眼睛专瞅女人的屁 股蛋子和奶子!” 众人异口同声:“剜掉他的眼珠子!!” 座山雕微笑着来到了大林跟前,往大林脸上泼了一碗白酒,用尖刀挖出了大林 的眼珠子。 大林疼得不是人声地叫唤着,脸上身上流满了血。 座山雕又唤起趴在身边的狗:“黑子,把这两个眼珠子给我吞了,下一辈子托 生个人!”说着,他把大林的两个眼珠子向空中一抛。 那只大黑狗四爪跳起来,张口接进嘴里。 此时,大林有气无力地哀求着:“干爹,大林一时糊涂,放我一条生路吧……” 座山雕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端起一碗酒一干而尽,然后哈哈大笑:“现在 又叫我干爹了?晚了!你不是让我叫你干爷爷吗?!大林哪,你成了瞎子,谁还能 伺候你呀?!” 大林无话可说了。 座山雕又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林这王八犊子的心是个 啥样子?他怎么还能出卖祖宗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五爷,挖出来看看!” 座山雕左手端着一碗白酒,右手拿着尖刀,来到了大林跟前:“大林,你的心 坏了!咱家今天给你挖出来,省得你下辈子再做黑心事!”说着,把酒泼在了大林 的肚子上,把碗往地上用力一摔,手起刀落,把大林的那颗跳动的心脏端在了手中。 大林的脑瓜子一耷拉,咽气了! 座山雕又唤来了一只大黄狗:“大黄,把这颗黑心给吞了!”说完,向空中用 力一抛。 这条又大又猛的虎头狗四爪一跳,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后腿着地,前爪迎空, 张口接进了嘴里。 座山雕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端起了酒碗,与各绺子的大当家又碰了一下, 干了。 刘大麻子问:“五爷,大林的尸体咋处理?” 座山雕摇了摇头:“留下喂老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