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勇得到报告马上召集案情分析会,大家一致认为霍君的推理有道理。 “我看马上让二穆镇派出所先把魏监视起来,防止意外。”高振武说。 “监视可以,问题是我们目前为止还没有掌握罪犯作案的证据,无从下手啊。” 高勇说。 “风声这么紧,他手里的两万元现金肯定没有出手,我们可以从钱下手。”赵 丽说。 “问题是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动作,万一把钱隐藏得很隐蔽我们找不到,不但拿 他没办法,还会惊了蛇,再说万一凶手不是他,我们也不好交差。”高振武习惯性 地摁灭了烟头说,“霍君你脑子快,想个办法吧?” 霍君也不客气:“我看,罪犯目前最担心的东西不是钱,而是留在死者身上的 那把匕首,这把刀很可能使他心有余悸,寝食不安。一个农民他用不高明的然而是 较为有效的焚尸的办法来破坏现场消灭罪证,但已调查清楚现场留下的匕首不是市 内买的,那一定是家里带来的,他不知道我们能根据这把刀做出什么文章,更不知 道我们除了要逼他现出原形而故弄玄虚外一点也用不上刀,我们利用他作贼心虚这 一点,在刀上做文章,学老猎手打野鸡,惊飞起来再打,他一飞必然要用钱,两万 元钱自然就出来了。”霍君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计划,听得赵丽双眼发直,倾倒的 电波一层层地由心灵发出,又回荡在少女的心房,产生了强烈的震撼。 高勇乐了:“行,不愧是当兵出身的,精明诡道。” 市里发生大血案的消息不断传到村里,魏纯善假作不知凑上去跟人议论,有时 还和大家一起骂罪犯不是人,他心里的小九九只有自己知道。李大爷说:“上边下 了死令要市里必须破案,不破案就拿公安局长是问。”他听了心惊肉跳,晚上噩梦 连连。他不断给自己打气劝自己:“没事,天衣无缝的计划公安局再神也别想知晓。” 以此来维持几乎崩溃的神经。 这天早晨他刚爬起床,就听到了警车的动静,这是他最害怕听到的声音。 他的第一反应是公安局一定来找他问情况,但他认为公安局只是一般性地了解, 因为他是他们的亲戚,他早已准备好了应答的词,是亲属要先承认,不承认就有假 了,然后再找出证明人证明自己未出过村子。 事实是,公安局并没有找他问情况,两辆警车一直停在村委会院里,一会叫左 邻,一会叫他右邻去问话,就是不叫他,他再也坐不住炕了。 东院李老头刚被带去问话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地凑上去问:“李叔,公安找你 干啥呀?” “没啥,调查你家里的那把刀哪去了。” “你怎么说的?”怕鬼鬼来,魏纯善惊出一身冷汗。 “我实话实说呗,前几天见了就是见了,这几天没见就是没见。” 从老李头处得来的消息令他更加惶恐。刀,那把没有拔出的刀真的给他带来了 大祸,左右邻居都可证明那把刀是他魏家的,自己苦心经营的计划完了。他感到了 灭顶之灾已向他逼近。恐惧、颤抖、慌乱之际他想到了走,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在门前转了一圈,发现还没有被包围,心里又泛起了一 缕希望的曙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带上钱远走高飞。” 打定主意后他来到后院墙边,打开菜窖门跳了进去。 当他拿着一个破书包,两手攀着窖门刚露出脑袋,就被早已埋伏好的公安人员 拎了上来,戴上了手铐。 原来这正是公安人员设下的圈套。 案情终于大白于天下。 血案,再次给善良的人们敲响了警钟。 魏纯善,其实是既不纯也不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白眼狼。他是魏淑萍的亲侄 子,嘴很甜,平日里姑姑、姑父叫得李昆夫妇把他当做了知近人。他家里生活比较 困难,平时家里缺个零花钱,孩子穿不上棉衣了,都是好心的姑姑周济他。这几年 左邻右舍都富了,由于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家里依然是一贫如洗,姑姑爱他疼他 可谓没一点商量,每次他一进家门就劝他好好干,一边已把旧衣服和零花钱准备好 放进他的包里,还专挑他爱吃的做,好吃好喝好招待,他自然高兴,经常借故进城 去姑姑家,为的也正是想不劳而获点。 十二月二十二日,他来到姑姑家打秋风,姑姑见他来了,很高兴,跑到市场买 了泥鳅鱼,做他最爱吃的泥鳅鱼炖小白菜,让姑父陪他喝两杯。喝酒前李昆把身上 带的钱交给妻子嘱咐她放好,被他看见了,其实人家也没背他。 仅两万元钱就使这只狼原形毕露,忘记了血缘亲情和平日的恩情,产生了劫财 害命的恶念。 罪恶的计划在推杯换盏间完成了。 怕菜凉了吃到他肚子不舒服,一遍遍里外跑热菜端饭的姑姑,劝他吃好喝好, 答应过两天为他找点零活干、挣俩零花钱儿的姑父,放学回来叫他哥、问小侄子逗 不逗人的表妹,都做梦也没想到杀他们的“周密计划”正是在他们家酒桌上酝酿成 的。 按计划下午他坐姑父的车离开了他家,回到家后他特意去了李大叔家唠了一会 嗑,以便将来为自己作证,可谓机关算尽。 到了晚上这只恶狼告诉妻子说出去一会儿,揣上刀悄悄地去了火车站。两地乘 车只需半个小时,十一点他赶到了李家,叫了门,开门的李昆从防盗门瞭望口发现 是他就开了门,正想问他半夜来干什么,刀已刺进了心脏。妻子听丈夫哼了一声, 问谁呀?见丈夫半天没回来,穿着睡衣出来想看个究竟,丧心病狂的魏纯善灭绝人 性地又一刀捅进了姑姑的心口,姑姑挣扎了一下他以为没杀死又惨无人道地补了两 刀。被外面发生的响动惊醒了的表妹刚出门,他上去就一刀,表妹痛苦地叫了一声 :“表哥,好疼……”就永远闭上了美丽的眼睛。正是这一叫使这头没有半分人性 的狼手抖了一下,松开了匕首,慌慌张张地按预先的计划,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姑姑 家的煤油炉,把油浇在三具尸体上点着,匆匆逃离现场。 古往今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冤孽到头终有报,正义的枪声最终结束了罪 大恶极的杀人犯魏纯善的生命。 朝霞初露,把洁白的雾凇涂上一层红茸茸的底晕,银装素裹一片妖饶。一群少 女无忧无虑地说着笑着,嬉闹声碰落一团团雾凇,向一群彩蝶飞向远方。高振武一 行从远方走来。 高振武说:“大家小年饺子没吃成,我给大家补,上午各回各家睡觉,下午五 点准时到我家享受你嫂子的绝活肉丸饺子。” 赵丽急道:“唉呀,真不巧,我妈今天也包了饺子,原想请大家一起回去吃的, 没想到撞车了,不吃不浪费了吗?我看这样吧,老张上你家,霍君上我家。”她还 想说点类似于减少点浪费的话,终于因为脸热心跳得厉害没有说下去。 霍君说:“我看还是大家一起去队长家吧,大家团团圆圆的。”赵丽心里骂霍 君榆木疙瘩死不开窍,用手使劲扯了霍君衣襟一下,这一切丝毫没有逃出两位老侦 察员的眼睛。 高队长笑道:“那不是辜负了小赵的一片心意了吗?” 赵丽脸红得如喝了酒。 “要不一起去赵丽家吧?”霍君日思夜想的美事到了临头他却当局者迷了,也 许是他不敢轻信这幸福来得这么快的缘故吧。 二人笑道:“那饺子我们可吃不起,还是你一个人去吧。” 几个人都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