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云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来自遥远的山东沂蒙山区,一个很闭塞的小村庄。 那里很穷,穷得连生活都难以维持。水云的爸爸说,水云,你也不小了,不希望你 永远生活在这个穷地方,希望你能到一个富裕点的地方去生活。乡亲们都说东北很 富,东北的松江市郊区有你一个表姐,前几年去东北的,还找了一个好婆家,听说 现在过得不错。你就去投奔她吧。让她先帮你找一份工作,将来你也在那里安家落 户吧。 水云觉得爸说的有道理,于是她来到了松江市。在郊区兴龙山镇找到了表姐, 又在表姐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份工作。这家的老板姓文,是开食品批发店的,生意很 兴隆,正好急需人手。文老板一看这小姑娘长相挺端正,面色桃红,甜美的样子很 惹人喜爱,便马上聘用了她。 文老板大水云二十岁,按理应该叫叔,可文老板却非要水云叫哥,说是这样亲 切。水云没办法只好叫他文哥,叫老板娘文嫂。文老板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文阳十 岁,二女儿文虹七岁。文阳玲珑剔透乖巧可爱,她对水云很好,像对待自己的姐姐 一样。文家很幸福,但美中不足的是没儿子,为此文老板总是觉得很遗憾。 因为水云的服务态度好,前来进货的顾客们常常夸上几句,从哪里招来的小姑 娘?这孩子多勤快呀。每当这时,小水云的心里就甜滋滋的。 为了鼓励水云,文老板去松江市里进货时,就常给水云捎回来便宜又时尚的服 装,或是一些小巧玲珑的首饰,虽然是仿制品,但戴在水云身上,却也光彩夺目, 将她本来就很俊美的脸衬托得更加俏丽迷人。 转眼过了一年,小水云十七岁了,越长越漂亮了。一照镜子就看见里面一张粉 嘟嘟的脸蛋儿,有红似白的,就像桃花盛开,光彩照人。不知何时,每逢来了年轻 俊朗的顾客,水云的心房竟然有了一种躁动的羞涩。她知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 窦初开。也不知何时,她竟然暗恋上了老板。不可否认,文老板是个很成功的生意 人,在当地小有名气。他为人也很慷慨仗义,有一种大将之风,这一切都是水云暗 恋他的理由。每当夜晚入睡之前,水云都对老板胡思乱想。从老板的一举一动中, 水云也慢慢发现老板对她也非常喜欢。 终于有一天,不该发生的事儿发生了。这一天,文嫂回娘家探亲,把孩子也带 走了。就像水到渠成一样,水云和老板睡在了一起。在老板的身上,情窦初开的水 云尝到了妙不可言的快乐,从此一发而不可收。她把老板当成了终身的依靠。每当 夜晚降临,她都渴望老板来她的房间,与她共枕同眠。 天真的水云怎么也没想到她怀孕了。水云这才知道害怕——这种事儿,老板娘 是不会容忍的。 开始,水云还紧勒腰带尽量掩盖,但肚子却一天天膨胀起来,再也掩盖不住了。 文嫂发现了水云和老板种下的恶果,大动肝火,把他俩狠狠地痛骂了一顿,还不解 恨,撵水云赶快走人。水云给文嫂跪了下来,恳求她的原谅,说:“好嫂子,等我 生下孩子,再撵我走吧。不然,我挺个大肚子,上哪里去呢?”老板也一同跪下, 并揽过全部过错,他说:“我是为了要个儿子,才和水云发生了关系,是我没有采 取避孕措施。如果你不能原谅水云,咱俩就离婚,我领水云出去找房子另过。” 没办法,文嫂因为自己也怀孕了,不能离婚,只好同意暂时留下水云。其实文 嫂也有个很不阳光的想法,她也非常想要个男孩儿,如果水云真的生个男孩儿,那 就把孩子留下,给水云一笔损失费再让她离开。 水云终于生产了,生的是个男孩儿。老板和文嫂都很高兴,还给她买了好多营 养品,水云心情顿时豁亮不少。 令水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生完孩子的第五天,文嫂也生了孩子,而且 也是个男孩儿。文嫂因为自己也生了男孩儿,腰杆儿硬气了不少,并以死相逼,让 水云马上带孩子走人。 水云又给她跪下哀求说:“文嫂,我刚生完孩子,身体很弱,求您让我过完满 月再走吧。” 听了水云的哀求,文嫂的心也软了,说可以让水云呆到满月,但她必须把孩子 送人,否则现在就抱孩子一同走人。 没办法,文老板偷偷对水云说:“咱把孩子送人吧。你放心,咱明着是送人, 其实是求人寄养,我按期给儿子拿抚养费,长大后再团聚。这样咱俩也就不用分开 了。”水云也不想离开老板,只好同意了老板的意见。就这样,老板把儿子秘密送 到距离松江市一百里外的德惠县农村,那里有他一个十分要好的朋友。把孩子送走 后,正好前来侍候文嫂月子的娘家人有事儿回去了。为了博取文嫂的好感,水云只 好拖着疲惫的身体,每天都精心照料着文嫂的生活,一日三餐、端屎端尿,比保姆 还要勤快。文嫂的小孩儿一旦哭闹,水云就赶紧把他抱起来,摆动着双臂晃悠着他, 嘴里还哼唱着摇篮曲: 小宝宝睡梦中, 飞上了夜空, 骑上那个月, 跨上那个星, 小宝宝成了大英雄…… 此时,水云的脸是笑着的,但心里却在滴血。 水云的行为终于感动了文嫂。文嫂说:“云啊,我不撵你走了。同样是女人, 你的孩子生下来就送了人,反过来还侍候我,我就是铁打的心肠也于心不忍哪。今 后你只要和老板断了关系,你就在我家干下去吧。但再犯我可不饶你。”听了文嫂 的话,水云感动得痛哭流涕,她向文嫂下了保证,今后保证和老板断绝关系。 就这样,水云又在老板家干了下去,她想,老板家大业大,等孩子大了,老板 肯定要分一份家产给他。水云虽然也想孩子,但有了这个寄托,心情也就平静了许 多。 可是不久,厄运来临,打破了水云的全部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