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案发后的第三天,杨磊开着车在街上行驶,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常。车在路 边停了下来,杨磊钻出车门,发现赵老汉在人行道上,忙喊:“哎!老赵师傅,老 赵师傅!”赵老汉也发现了杨磊,高喊道:“是杨队长啊!有事吗?”杨磊道: “我要到杨师傅家去,你来吧,上车坐一会儿,我们聊聊!”赵老汉上了车。杨磊 客气地说:“你老身体还好?”赵老汉笑道:“好!阎王爷暂时还不收我!”杨磊 没话找话地道:“听人说,你的秦腔戏唱得不错?”赵老汉摆了摆手道:“不行, 不行,有时还跑调,退休了没事,大家一起玩玩,高兴高兴。哎!老刘家那个案子 怎么弄了,有眉目吗?”杨磊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赵师傅,您知道刘大伯 的大女儿离过婚的事吗?”赵老汉:“知道!雅萍和李大勇是二婚,前夫叫肖辉!” 杨磊好像发现了什么,高兴地道:“肖辉?这人现在在什么地方?”赵老汉摇了摇 头说:“不清楚!”杨磊又问道:“他们为什么离的婚?”赵老汉答道:“具体情 况我也不太了解,我只知道,这肖辉家很穷,经济上不富裕,对这门亲事刘大妈开 始就不满意,后来肖辉和雅萍还是结婚了,可这刘大妈对肖辉这个女婿压根就看不 起,不让进门。说到离婚的原因嘛,这个我也说不准,这事杨师傅清楚,他们是老 乡。为这事,老杨还劝过他们好几次!”二人正说话间,杨磊的手机响了。杨磊打 开手机:“喂,是我。噢,赵彬被排除了?好,我知道了!小张,我们在杨师傅家 会合,好!”杨磊对赵老汉说:“赵师傅,我们一块儿去杨师傅家行吗?”赵老汉 点了点头道:“行!现在不唱戏了,也见不到面了,正好去看他!”二人到了杨师 傅家,杨老汉为杨磊和赵老汉端来了茶水道:“老刘的命也够苦的了,老了老了来 了这么一下,我们老了,早晚还不是个死,可也不能这么死啊,天天见面,一眨眼 人就没了!”杨磊问杨老汉:“杨师傅,我向你打听一个人,肖辉,你认识吗?” 赵老汉在旁也提醒道:“就是雅萍前边那个男人!”杨老汉:“你问的是他?噢! 他们离婚已经好几年了,肖辉有时还来找雅萍。”杨磊:“他们离婚的原因,你知 道吗?”这时小张敲门进来。杨老汉忙去倒茶水:“来!姑娘,坐下,快坐下!” 小张笑了笑,对杨磊说:“赵彬没时间作案。七月十一日就是修车了,从中午 开始一直修到半夜一点多,中间没有离开过!”杨老汉端茶进客厅,递给小张。杨 磊道:“那肖辉的情况,杨师傅给我们说说!”杨老汉想了想道:“我也不完全清 楚。离婚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老刘也不多说,我也不便多问。雅萍和肖辉是自 己认识的,说实话,他们还是有一些感情的,就是刘大妈从他们没结婚就反对。老 刘心疼女儿,找我调解了两次。我能说什么?只能两面和稀泥,总算把婚结了。刘 大妈还是经常甩脸子,有一阵子闹得很厉害,刘大妈寻死觅活的,雅萍左右为难。 肖辉又嫌雅萍态度不明朗,全家闹得鸡犬不宁,最后还是离了。离了以后,肖辉还 常来,最近来得少了。有一次肖辉把一大摊大便摔在了老刘家的门上,刘大妈说过, 早晚得让肖辉给闹死!”杨磊又问道:“杨师傅,你知道那刘大妈到底看不上肖辉 什么吗?杨老汉”唉“了一声道:”别提了,说是这不好,那不好,说穿了,就是 嫌肖辉家穷!“杨磊:”这肖辉是哪个单位的?“杨老汉淡淡地道:”没听老刘说 过,可能没有正式职业。“杨磊:”他住在哪儿,你知道吗?“杨老汉:”以前说 是住在四道巷小区,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儿!“杨磊想了想道:”谢谢你们,我 和小张去四道巷看看!“说完便离开了杨老汉家。 杨磊缓慢地开着车。小张探出头问一个提着菜的妇女:“请问,这是四道巷吗?” 妇女答道:“是啊!你找谁?”小张:“有个叫肖辉的住在哪儿,你知道吗?”妇 女道:“肖辉?不知道!”小张接着问道:“请问居委会在哪儿?”妇女道:“一 直往前走,门口挂着牌子哪!” 杨磊继续向前开,路边蹲着几个小伙子在聊天。一个小伙子站起主动搭腔问道 :“你们找肖辉啊?”小张:“对,找肖辉!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小伙子回身 一指:“就这个单元一楼左手。”小张说了声:“谢谢!”杨磊把车停在楼下,二 人下车进了楼。 二人敲了敲门,一个半瞎的老大娘上前开了门。二人推门进了屋,只见肖辉的 家房间不大,也比较凌乱。小张开口道:“大娘,肖辉在吗?”老人上前道:“你 们找我儿子有什么事,你们是哪儿的?”小张停了停道:“我们是肖辉的朋友,他 到哪里去了?”肖母:“他刚出去了。”肖母一扬手,差点碰到小张,“噢,对不 起!你看我这眼睛,开始还能看一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那你们先坐,我给你 们倒水喝!”小张有点同情地道:“不用了,大娘。你也没去医院看看?”肖母: “看不好了,已经好多年了。哎!我这双眼睛也不争气,连累儿子连个媳妇也找不 上。”小张:“肖辉还没有结婚?”肖母:“结倒是结了,后来又离了!”小张故 作震惊:“离婚了?为什么啊?” 肖母擦了擦眼睛道:“哎!不说它了!提起来就让人伤心,儿子都几次想提上 刀杀了那个老婆子,硬让我给拦住了,我说咱们不能犯法是不是!”小张问道: “要杀哪个老婆子啊?”肖母有些生气地道:“还会是谁!刘家那个老婆子啊!” 小张:“她怎么啦?”肖母脸上一阵抽搐:“提起她就让人生气!说起这事,也好 多年了。这刘家的女儿叫雅萍,人又聪明又好看,和我们家的肖辉好上了。我们家 困难,孩子他爸得了那不治之症,花了不少钱,最后也没治好,丢下了我和儿子, 日子实在难熬啊!这刘老太婆嫌我们家穷,怎么也不同意这门婚事,后来费了很大 的周折,我们借钱送了彩礼,才算结了婚。”小张:“那怎么又离了呢?”肖母道 :“还不是那个老婆子!”“她又怎么了?”肖母说着,脸都涨得有些红:“唉! 说起来这事也怪我。结婚第三天要回门,老婆子嫌我儿子带的礼物少,这下可惹恼 了那老太婆,把我儿子一顿臭骂,赶出门不说,带去的东西也扔出了门。后来我儿 子又去了几次,还是不让进门,还不让她女儿回我们家。我儿子脾气不好,一气之 下打了那老太婆一巴掌,这下可闯了大祸,非挑拨雅萍和我儿子离婚不可,不离就 不活了!” 小张安慰地道:“大娘,你不急,慢慢说。那你儿媳妇的态度呢?”肖母缓了 口气道:“我这儿媳妇倒还行,可是她不离婚她妈就不吃饭,她有什么办法?虽然 是后妈,可对这女儿管得可严了,什么事都得听她的,最后还是离了。我儿子气坏 了,为这事到她家去过好几次,要收拾那老太婆。我不让他去,他偷偷去。他脾气 不好,我生怕闹出大祸来!”小张故意地问道:“大娘,那你知道你儿子最后一次 去刘家是什么时候吗?”肖母想了想道:“可能就是这次走之前吧!”杨磊插话问 道:“你儿子到哪儿去了?”肖母:“为结婚,我们家欠了人家三万块钱的债,儿 子下决心要自己挣钱还人家的账,他又向朋友借了三万块钱,做服装生意,今天早 上刚下火车,吃了饭又办事去了,我这儿子还算有志气,他说一定要挣钱,挣大钱!” 小张忙问道:“大娘,你说你儿子刚坐火车回来?”肖母:“是啊!儿子够辛苦的 了,哎!现在挣些钱也不容易!”小张:“他从哪儿回来?”肖母:“他从浙江的 温州倒服装,一个来回十多天,我也帮不了他!”杨磊:“他一个人?”肖母: “好几个人一块儿!”杨磊:“都是些什么人?”肖母:“我也说不上,都是附近 的年轻人。” 杨磊见也问不出什么情况,只好告别道:“大娘!肖辉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回 不来,我们就不等他了,你老要多保重啊!”肖母:“没事,你们常来!眼睛看不 见闷得慌,盼着有人来说说话!” 杨磊和小张从楼里出来欲上车。路边闲聊的那个小伙子问道:“你们找到肖辉 了吗?”小张答道:“他不在家!”小伙子:“噢,那准是上货去了!真是挣钱不 要命,刚下火车,就去上货。”杨磊:“你们是一块儿的?”小伙子道:“我们在 一起跑服装生意。”杨磊:“你们从哪里回来?”小伙子:“今天刚从温州回来, 进一次货太累人了,来回十几天不说,还吃不好,睡不好,真遭罪!”杨磊:“你 们是一块去一块回的吗?” 小伙子有点警觉:“哎!我说你们是干什么的?”杨磊掏出证件道:“对不起! 我们是公安局的,肖辉真的是和你们一块跑服装生意的?”小伙子:“是,我们就 是一块去一块回啊,今天早上刚回来!”杨磊:“肖辉在温州和你分开过吗?”小 伙子:“没有,我们两个住在一个房间!”杨磊:“噢,好,谢谢你!”小伙子: “不谢。”这时,杨磊的手机又响了,杨磊接电话:“喂,是我。怎么?李大勇醒 过来了,能谈吗?……好,我马上过去!”杨磊和小张立即上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