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郑阿昌是初中三年级数学老师。他的学生参加上海全市中学生数学竞赛荣获团 体第一名,他兴高采烈地来到学校大门外的布告栏张贴喜报。 贴好喜报,他发现布告栏里竟赫然贴有一张打印的、与学府气氛格格不入的征 婚启事。“乱弹琴!”他一把扯下这张纸,见四周没有垃圾桶,便暂时装进裤袋里。 直到晚上准备就寝时,他才想起裤袋里还装有一张征婚启事,便掏出来浏览。只见 征婚者署名为“刘女士”,身份是大学老师,她声明家有住房还有轿车,欲觅一位 年龄在35至40周岁之间的男士为伴,学历及收入的高低都不在意,唯一的条件,只 要求应征者品行端正,诚实,并且必须热爱中国。 “有意思!”征婚广告郑阿昌读过不少了,还从没见过要求应征者“必须热爱 中国”的。郑阿昌的爱妻三年前死于车祸,现在他5 岁的女儿由爷爷奶奶照顾。有 多少好心人劝他再组一个小家庭都被他谢绝,可是今天这张广告却打动了他的心。 征婚者为什么要将广告张贴于中学的布告栏里?可能是因为她首选的目标是“教书 匠”吧,太难得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郑阿昌按照征婚广告上的号码,试着把电话打给刘女士。 “喂,哪一位?”对方的声音圆润,清晰。 “喂,您是刘女士吗?很抱歉打扰您。”郑阿昌字斟句酌,小心谨慎。 刘女士那边却是落落大方:“是的,我姓刘。先生有什么事,请讲。” “刘老师,我是一个中学教师,姓郑,今年36岁。我是在我们学校的布告栏里 读到了您的广告,思考再三给您打了这个电话,希望能有幸与您取得联系,可以吗?” “欢迎啊,欢迎联系。” “那,刘老师,我可以与您见见面吗?” “可以。您准备什么时候来?” “我现在就去,您方便吗?” “现在就来?好吧,我到办公室去等您。”刘女士热情大方,立即将她办公室 的地址详详细细地告诉了郑阿昌。 郑阿昌换了一套衣服,让自己的形象变得更庄重一些。他赶到了目的地,是一 幢高层楼房。乘电梯,直上第21楼。 到了,2109房间,房门虚掩着。郑阿昌礼貌地揿了一下门铃。“请进,”刘女 士的声音里充满柔情。 “您好刘老师!”郑阿昌边打招呼,边抬头,想一睹刘女士的芳容……啊?我 的老天爷,怎么是个银丝缕缕、年过花甲的老太婆?“请问,这,这是2109房间吗?” “是的,2109. 请问先生,您就是半小时前给我打过电话的郑老师吧?坐,请 坐。” 坐就坐吧。既然来了,扭头便走也不礼貌。 老太婆却是神清气定,向郑阿昌送上一本小册子,说道:“这份资料是我们英 语补习班的详细说明书,您仔细看过之后再决定。” 什么什么?补习班?郑阿昌低头看资料,才知道他是走进了一所由大学离退休 办公室主办的英语补习班,老太婆是补习班聘请来的辅导员,名叫刘渝华。真是荒 唐之极,补习班就补习班呗,为什么偏要张贴什么“征婚广告”来耍花头招揽生源? 慢!是不是我按错电话号码了?郑阿昌忙翻开电话本检查,号码准确无误。老太婆 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说道:“郑先生,你刚才打的电话是我的家用电话,办公室 的电话号码在说明书上有。你先回去仔细研究说明书,如果决定来上补习班,就请 你打我办公室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