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孩们找来的树枝太小,无法在上面再加一条横木,大门虽然有了宽度,却没 有高度的限制,这就成为这群小孩踢足球时经常争执的起源。因为射得太高,射方 坚持球是在两桂之间穿过,但守门员却抗议说那球飞出了范围,于是大家总是为此 争执不休。 虽然如此,能够有塑料袋扎成的足球来踢,大家还是玩儿得兴高采烈。而奋力 穿梭于垒场的侯赛因,在射失一球,正要回防之际,看到不远处的伊巴谦拖着水桶 和羊经过,初时他还没有意识到那是伊巴谦,因为没有想到伊巴谦去找水,怎会有 头羊跟在后面。 可是定睛一看,发现真的就是他,于是马上跑上前向他挥手。 “伊巴谦,怎么啦?已经找到了水吗?” “现在还不够呢。” “为什么会有一只羊?” “这是奥西纳走失的羊,我刚才碰上了一只,所以打算把它拉回去给他。”伊 巴谦告诉他。 “我替你难过,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水。” “我会找到的。”伊巴谦说。 “要和我们踢一会儿足球吗?” 伊巴谦摇摇头,但他看到球场中有一个明显比其他小孩高许多的——正是侯赛 因的哥哥。 “你哥哥回来了吗?”伊巴谦指着足球场那边问。 “对呀。”侯赛因对着足球场那边大喊,“哥哥!” 侯赛因的哥哥慌忙向他挥挥手,然后又继续拦截对方的进攻。 “世界杯的比赛怎样?法国赢了吗?”伊巴谦问侯赛因。 “赢了。” “真的吗?” “对呀,赢了,第二。”侯赛因。 “太好了。”伊巴谦笑起来。 此时侯赛因哥哥脚下盘着的球,被对方球员抢去,他们队中因为少了一个队员, 明显在防守上有了漏洞。 “侯赛因,快来呀!”哥哥在场中大喊。 “我要继续啦!再说吧。”侯赛因一面说着,一面跑向足球场那边。 “好的。再见。”伊巴谦说着又拉着羊继续上路。 当伊巴谦拉着羊走进奥西纳的村庄时,一个胖女人走过来。 “你好,你知道奥西纳住在哪里吗?”伊巴谦问她。 “他住在村的最后,你找他干吗?” “这是他走失的羊。”伊巴谦一面说,一面拉拉绳子,“刚才我碰见了,就把 它拉回来。” 胖女人带着伊巴谦来到奥西纳的家。 “伊巴谦,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奥西纳看到他后,不禁有点儿惊讶。 “刚才碰到你那只走失了的羊,所以就把它拉回来了。” “谢谢你。但你不是说要去找水吗?最后找到了没有?” “还没找到。”伊巴谦告诉他。 “伊巴谦要去上学,但他还没有找到一公升水。”奥西纳转头向家中的几个女 人说,“我们帮他找找,看看我们有多少水?” 于是奥西纳一家就走进茅屋,四处找寻用剩的水。 “我去问一下其他人。”胖女人说着,转身走向村里其他人的家中。 胖女人在村里四处向人解释伊巴谦的情况,并向每个人要水,每个村民就从自 己的水中,倒出一杯或半杯,倒进伊巴谦那黄色水桶里。 片刻,伊巴谦的水桶就有了一公升的水。 “我想这些分量大概就够吧。”奥西纳看着桶内的水说。 伊巴谦望着太阳,一直没有回答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现在回学校, 已经来不及了。” “没关系,村口经常有车子经过。”胖女人说,“今天就有两辆车经过,待会 儿看到车子,就叫司机载你一程好了。” “我们陪你到村口等车吧。”奥西纳扶着伊巴谦的肩膀,朝村口方向走,沿途 还跟其他村民不停地解释。 “伊巴谦要去上学,我们一起去村口找车子送他。” 于是当他们走到村口的时候,围在伊巴谦身边的就有十多个人了。 大家在陪伴着伊巴谦等车的过程中,女村民们自发地唱起她们的歌谣。奥西纳 为了感谢伊巴谦,也拉着胖女人跳起舞来。其他村民也跟着一起加入,伊巴谦看得 很开心。 突然有村民指着路的一旁。 “车子来了。” 伊巴谦回头一望,见到那辆车子,正是刚才美国游客米高所坐的那辆观光巴士。 众人向司机挥手示意,表示想搭顺风车,可是司机并没有停下来,直至米高探出头 来,看到伊巴谦。 “嗯?是你吗?”米高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伊巴谦,“多谢你,我们刚才听你 的话,终于看到长颈鹿了。” 导游从车窗探头出来,问村民们怎么回事。 奥西纳告诉导游:“伊巴谦用了一天时间去找水,现在他赶着回学校,可能还 赶得及上最后一节课。” 于是导游告诉米高,问米高能否送他一程。 “当然可以,你就快点儿上车吧。” 司机把车门打开,让伊巴谦上车,奥西纳、胖女人和其他村民一齐跟伊巴谦挥 手。 “你的学校在哪个方向?”导游问他。 “从这边一直走,过了悬崖边那条河后,右转就是了。”伊巴谦告诉他。 于是车子再隆隆地启动,村民挥着手,目送伊巴谦离开。 伊巴谦跑到车子最后面的窗口,跟他们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