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珊生孩子,二审开庭。 台世文三兄妹来到罗马假日酒店,陈汉平夫妻俩已经在餐厅等他们。 看到陈凌丽桦,乔薇雅明白了,面前的女人,已经五十多岁了,虽然保养得很 好,但是岁月在她脸上,身上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不是高档的化妆品,高级的服 装可以掩饰过去的,她矮胖的身材,和当日窈窕美艳的萧珊,绝不不能相比。 即便是倒退十几年,陈凌丽桦也不可能比萧珊美丽的,所以,萧珊能够成功的 把台湾人留在身边数年。 陈凌丽桦温和的一笑,与乔薇雅握了握手,五个人坐下以后,陈凌丽桦笑道: “乔小姐,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乔小姐好气质。” 乔薇雅微微一笑,心中却是苦涩的,早听说过她的名字又能如何,无论结果如 何,萧珊带给她的伤害,终将伴随她一生。 吃过饭,陈凌丽桦提出要和乔薇雅单独谈一谈,看着满头白发的陈汉平唯唯的 笑容,乔薇雅生出一丝鄙夷,不假思索的答应了陈凌丽桦。 陈凌丽桦带着乔薇雅来到一间豪华套房,两人坐在沙发上,陈凌丽桦上上下下 打量着乔薇雅,然后笑着打开了手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递给了乔薇雅, “乔小姐,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老天开眼,让你帮我遂了心愿,我真是感激不 尽。” 乔薇雅连忙推开,“陈太太,这使不得,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收下吧,这不值什么,乔小姐,我是真心想结识你,想和你做朋友。”陈凌 丽桦把盒子再次推给乔薇雅,再三推辞不掉,乔薇雅只好道谢后收下。 陈凌丽桦弯起了嘴角,“乔小姐,你知道吗?那萧珊就像是卡在我喉咙里的一 根刺,想尽了办法,也未能除掉。” 接着,她说起了往事。 原来,陈汉平原来只是凌家在台湾一家酒店的总经理,后来,无意间结识了凌 丽桦,在得知她是董事长的女儿之后,陈汉平开始追求她,凌丽桦觉得他精明能干, 长得也很周正,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嫁给了陈汉平。 后来,凌家还是接受了陈汉平,并将两家酒店作为凌丽桦的陪嫁,送给了陈汉 平。 陈汉平很会做生意,酒店的业务比在凌家的时候,好了不知几倍,逐渐的,陈 汉平又开始利用手中的资金慢慢做起了其他行业,并准备向大陆拓展。 然后,陈汉平到了广东的东莞,开了一家小家电工厂。 在广东东莞,陈汉平结识了打工妹萧珊,萧珊的聪明和美貌,让他深深的着迷 了。 萧珊有着极强的求知欲,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她一直在陈汉平身边学习着, 并逐渐摆脱了打工女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看起来很让人着迷,她越来越懂得如何 利用自己的美貌作为资本,来吸引男人的眼球,攫取男人的心和钱包。 后来,陈汉平的事业逐渐向B 市延伸,在B 市开了酒店和工厂。 陈汉平甚至产生了留在大陆的想法,加上陈凌丽桦只生了两个女儿,于是,他 心里的天平之间向萧珊倾斜。 萧珊生下儿子之后,陈汉平很痛快的给了她五百万作为奖励,并承诺跟太太离 婚,和她一起生活,当时的萧珊,已经不满足于在大陆生活,她想去香港,去美国。 陈汉平回到台湾,提出要和陈凌丽桦离婚,理由就是她没有生儿子。 陈凌丽桦早就知道了陈汉平在大陆的一切,她当然不可能离婚,就算是为了孩 子和手中的财产,她也不能放弃这段婚姻。 陈凌丽桦的家人开始像陈汉平施加压力,陈汉平在台湾和东莞的企业,都受到 了来自凌家的压力,凌家在台湾的政商两界,都具有一定的地位,和陈汉平这种靠 着夫人起家的商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最后的结果,陈汉平屈从于现实,听从凌家的安排,把儿子从大陆辗转带回台 湾,只说是陈凌丽桦所生。 萧珊的女儿,则被留在了B 市,酒店作为陪嫁,留给了孩子,孩子未成年之前, 由萧珊代为打理酒店,如果萧珊出嫁,酒店则必须归还陈家,陈家会每月支付萧珊 一万元生活费。 这是双方多次谈判后的结果,谁胜谁败,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在婚姻的战 争里,其实是没有赢家的,每个人都会受伤,只不过大家受伤的程度有深有浅。 萧珊在陈汉平带着儿子离开B 市后,认识了季云天。 萧珊希望通过季云天想办法把酒店改成自己的名字,只可惜,在她觉得阴谋快 要得逞的时候,陡然发现,那些平日里忠于她的人,实际上是陈家留下来的眼线。 萧珊失败了,却让陈家人提高了警惕,从那时候,陈家开始过问这个女儿,他 们之间的走动频繁起来,而萧珊与女儿的感情,却越来越疏远。 陈凌丽桦讲完了过往,流下两行心酸的泪,因为她虽然胜了,到最后,却还是 要顶着贤惠的名声抚养萧珊的儿子,并且,这偌大的家业,她两个女儿肯定不如萧 珊的儿子得到的份额多。 乔薇雅知道她的心思,柔声的安慰道:“陈太太,那个孩子一直养在你的身边, 俗话说,生恩不如养恩大,在他心里,肯定只有您一个妈妈,现在萧珊已经得到了 惩罚,这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是啊,多亏了你,我还以为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怎么会呢?就算是人不开眼,可老天有眼,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 看,多行不义必自毙,您说呢?” “是,你说得对。” “陈太太,萧珊这次虽然判了缓刑,但是,她的家财,几乎已经是耗光了,那 个被抓起来的高官,也给萧珊花了不少钱,现在他被抓起来,萧珊是要退赔这部分 钱的。” “这还真是她的报应,当初她和那个当官的在一起的时候,还拿着酒店的钱到 澳门赌钱,输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汉平知道以后,气得住进了医院。现在, 这件事总算了结了,乔小姐,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我现在年纪也大了, 也不想争什么,守着孩子们平平安安就好,女人出嫁以后,只在意两样,一个是老 公,一个孩子,年轻的时候在意老公,老了以后就在意孩子。” 陈凌丽桦的眼底,喜悦与悲哀,无法掩饰的交替着,乔薇雅想,勉强的婚姻, 其实都是这样的吧,即使赶走了第三者,心里的阴影也永远挥之不去,说是胜利, 倒不如说是一种妥协,当初她和贾庆一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吗?好在,她没有爱上 贾庆一,好在,她走了出来。 陈凌丽桦给她留下了名片,并邀请她有时间到台湾去做客。 和陈汉平夫妇告别之后,兄妹三人开车回到家中,家里人都在客厅等着他们。 乔薇雅把陈凌丽桦送给她的礼物打开,给舅妈看,台老夫人一见,笑道:“小 薇,这只翡翠手串应该是他们凌家自家的东西,你放心收着就是,凌家的老三,就 是做珠宝生意的,这只手串,在他们眼里,不值什么钱。” “舅妈,我是不是应该回给她一份礼物?” “不用了,这些事情,你大哥会办好的,陈凌丽桦,是你二嫂娘家表姐的小姑 子,要不然,我们怎么会顺利的把罗马假日收入囊中,陈凌丽桦也是很可怜的,前 些年,陈汉平一直不回台湾,要不是有娘家做后盾,陈凌丽桦也许比你还惨,那个 萧珊,真是坏透了。” 乔薇雅这才收起手串,回了房间。 彤彤已经睡着,嘴里喃喃自语,在叨念着爸爸。 面对这样的情况,乔薇雅只能说声抱歉了,这一天,是注定的,好在,她们不 再孤单,有了亲密的家人。 半个月之后,台老先生终于选中了B 市龙门公墓。 公墓南枕郁郁葱葱,峰峦叠翠的龙门山,北望气势滂沱的大海,有山环,水抱, 且象吉,为墓地之上上等,这样山海大势的风水宝地,让台老先生一眼就相中了。 澹台家和乔家同时迁入了这块墓地。 现如今,墓地的价格,比活人住的房子还要贵,如果不是舅舅回来,乔薇雅是 绝对不敢想的。 选了黄道吉日,澹台家所有的子孙都回到了B 市,进行了隆重的迁葬,祭祖仪 式,此时,B 市方知,解放前的B 市望族,澹台家又回来了。 当人们在电视上看到澹台家的长孙和主管经济的余市长握手言欢,承诺投资B 市的时候,人们也终于明白,澹台花园,为什么要腾退。 看新闻,是贾礼刚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惯,看到电视上的澹台世文,贾礼刚的心, 就像被冰封了一样,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冷。 他没有想到,澹台家竟有这样深厚的背景,如此看来,贾庆一的事情,板上钉 钉了,他们的上诉,有可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两天,他比任何人都烦,萧珊的两套住房都被政府没收了,其中包括她父母 的房子,萧珊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萧珊的房产和财物加起来,正好是季云天曾经送给她的钱物,就好像是老天爷 算好了一样。 一无所有的萧珊开始还准备租房子,也租好了房子,可住了几天之后,不知什 么原因,带着父母强行住进了荷花里,赶都赶不走。 老太太每天和萧珊的妈一起做饭,一起大声说笑,两人倒是很谈得来。 只是,贾礼刚不喜欢萧家人,虽然他们在B 市已经生活了多年,依然没有改变 农村人的毛病,抽旱烟,随地吐痰,大声说话。 看到萧珊的父亲毫不客气的拿着自己烟,揉碎之后再放进烟袋锅子里,大刺刺 的在他面前吐着烟圈,谈笑风生,贾礼刚真想马上就把他赶出去。 萧珊的父亲还有个毛病,鼾声如雷,他睡着了之后,就是天塌地陷都不知道, 这下可苦了贾礼刚,萧珊他们搬过来不到半个月,贾礼刚就瘦了五六斤,腹部的肉, 明显少了。 老太太却不在意,第一,因为萧珊肚子里的孙子,第二,萧家人住在这里,可 以省去那每月五万的费用,算起来,是赚了。 四个人每天凑在一起,正好是一桌,贾家的院里,每天都能传来哗啦哗啦的麻 将声,两个女儿来了几次,都是这种情况,气得连家都不回了。 最后一次回家,贾庆敏跟老太太大吵了一架,儿子女儿都在坐牢,她每天还笑 呵呵的伺候一个大肚子,陪着人家一家子打麻将。 贾礼刚面对这样的情况,虽然有满肚子的火,却无处发泄,无论他沉着脸也好, 怒骂也好,面对的,永远是萧珊笑盈盈的一张脸,而且,萧珊总是有意无意的抚摸 自己的肚子,每到这个时候,老太太就会发挥她的高水平演讲,这样乌烟瘴气的一 个家,贾礼刚只想逃,却不能逃,也无处可逃。 自从出了事,两个女婿的态度,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贾礼刚愈发觉得,这个还未出世的孙子,才是他们贾家真正的克星。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贾礼刚心里想,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他 宁可不要这个孙子,甚至,他不要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