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名家十五讲(40) 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像Michael Chen这样的好朋友,无论是学问还是品性, 都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我过去的脾气,我自问很有可能是不及 Michael Chen 的。至少,我做不到像他那样静如处子。我比较较真,并且率真,不太喜欢绕来 绕去的,只服从真理,而不管对象是谁。所以,有时我得罪了自以为高人一等的 权贵,他认为我不尊重他;有时又得罪了自以为低人一等的“小民”,他认为我 看不起他。其实,我只是就事论事,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是权贵还是小民。 因此,以我过去的脾气,面对无礼的诘问,我八成不会选择沉默,而是 从心开始:北京大学爱心讲堂十年精华会回敬那位无礼的朋友一大棒子。归 根结底,我们都是人,不是神。知识也罢,涵养也罢,都是有限的和相对的,并 不能让我们发自内心地去爱别人。 与耶稣基督的亲近,带给我的最大改变就是,我惊讶地发现了从神而 来的爱。这种爱,使我的内心涨满,使我超越原先的自己而变得更能宽恕他 人,更多地去爱他人。 为什么会这样?打个比方说吧。有个人出门,特别的兴高采烈,对所有的人 都抱以微笑,你骂他,他也不还口。怪了,为什么?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在家中 得到了很多人的爱,清晨和妻子甜蜜的恩爱,餐桌上儿女的亲爱,以及远方父亲 打来的电话的关爱,真的是满心喜悦,自然不会计较别人偶尔的冲撞和无礼。 心理学家发现,小时候得到较多爱的人,大了也能对别人爱得更多一些。家 庭幸福的人,一般对别人也会多一分同情。可惜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人的爱都 是有限的,好心情也总是暂时的,像前边假设的情况总是少而又少。这样,当别 人不爱我们,而我们又较苦时,是很难去爱别人的。而一旦我们受到了伤害,我 们会很自然地去伤害别人。 从神那里得到的爱,不同之处就在于,这爱来自天上,来自无限与永恒,其 长阔高深远非人能测度,因此,得到爱的人会时常地产生平安与喜乐感,爱将他 的生命更新,使他更容易做到“不因物喜,不因己悲”,能自然而然地更多地去 爱别人,比以前的自己爱得多些、做得好些。 可以说,越亲近神的人,越是内心能感受到神的爱的人,就越有丰盛的 生命,无论他的物质条件和地位如何,他都是一个更新了的人,能放出爱的 光华。 对于以上我所谈的,没有信仰体验和根基的人是很难理解的。但如果你 能理解我所说的,你大概更易于理解德雷莎修女、南丁格尔等近乎圣徒般的 人。她们原本也是凡人,只是她们领受到了更多的来自神的爱,因而也就可 第一部分名家十五讲 以付出得更多。 耶稣基督被钉于十字架时,他没有一句怨言和责备,相反,他说:“父啊, 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这一句,曾使我泪流满面。而当我 知道他身为完全的神,却愿意为我这样的罪人而死,并且他仍爱我这样充满罪恶 的人,愿意赦免我、救赎我的时候,我就顿悟了神就是爱的真理,并深深地体会 到一种从神而来的伟大、无限、纯洁、无私的爱。 这种爱,逐渐地在更新我的生命。只是我的转变刚刚开始,可以说还很浅很 浅,因此未来的路还非常非常的漫长。 由此可见,信仰或者说纯文化因素对于爱的供给是有影响的,我们不可以忽 视信仰对人的影响,忽视精神因素对物质因素的影响,忽视纯文化因素对社会精 神文明的影响,进而才能反思已有文化的问题,并考虑文化的推陈出新。 反思可以刺激我们对一些老问题产生新的看法。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 中国近代以来的落后一直被认为是物质的落后,或者是科学技术的落后,或者是 制度(市场与宪政)的落后。但很少有人想到,中华文化是否落后了,文化落后 是否是落后的根源。 在我看来,第一,中华民族近代以来的落伍不是偶然的,与其文化中的缺陷 可以说有直接关系,而中华文化中最根本的缺陷就是缺乏爱和忏悔。第二,中华 文化必须转型。中国的市场经济制度变革只是一个开始,但变革制度最终将以变 革文化、变革人心为终。市场转型是第一步,还需要宪政转型和文明转型,否则, 所谓的完善市场经济一定功败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