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裘叶今天把他们都叫进病房里了,说要把决定告诉他们,病房里,气氛很严肃, 他们都希望她能够接受,也都在等着她开口说话。 “你们不要那么严肃,好不好?”她被他们弄得有些受不了了,搞得连自己大 气也不敢喘一声。 “小叶,你的决定是什么?”裘妈妈先开口问了。 “我的决定是。。。”像故意卖关子似的,说到一半,就看了他们一眼,弄得 他们心里急得要命。 “是什么呀!小叶,你快说啊!”裘爸爸觉得这个可不能耽误啊,事关人命啊! “我,不,接,受!”她把这四个字着重强调着。 “你在拿你的生命开玩笑,你知道吗!”楚云歌看着一旁沉默的傅昊淼,自己 就先忍不住了。 “没办法啊!只要一想到是爸爸为我捐献的,我就不能接受。”她渴望蓬勃的 生命,但是她无法伤害爸爸,尤其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 “你这傻孩子,昨天妈妈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你所爱的和 爱你的人想想呢?”裘妈妈无奈的说道。 “妈妈,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她看了一眼苍老的爸爸,她真的 没办法越过心里的那道障碍。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裘妈妈期待的问楚云歌,希望还有别的方法。 “照这个情况看来,不外乎,只有接受异体骨髓移植手术了。”楚云歌知道他 们真的无法改变小叶的决定了,不过他不愿意放弃。 “还是有办法了喽!有办法就好,就好啊!”裘妈妈觉得自己看到光亮一般。 “不过,危险性很大,需作组织配型和有关实验。”楚云歌对这个大致有些了 解,但是毕竟不是这方面的权威,自己也不能断定什么。 “孩子,爸爸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我也心疼你啊!你就不能让做父亲为你做 些什么吗?”裘爸爸一脸痛苦的说道,他不想自己的血脉有一点危险。 “爸爸,还有你们别再逼我了,只要是爸爸捐献的骨髓,我就不接受。”她何 尝不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能够结一次婚,能够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但是这一切 难道必须要建立在爸爸的健康之上吗? “你们也别灰心了,我和院长商量一下,看看异体骨髓移植手术有多大危险性。 不过,现在有人想跟小叶说话,给他们一点时间吧。”楚云歌看了小叶一眼,然后 转身离去了。裘爸爸和裘妈妈也都会心的看了一眼,然后嘱咐一些话,也都出去了。 剩下从进来到现在一言不发的傅昊淼和一脸苍白的裘叶。时间就那么一分一秒 的流逝,而两个人一直不说话。 “昊,和莫小姐在一起吧。”这句话就是她之前下的决定之一,这些天里因为 一直忙着照顾她,他没空去和莫素黎去办手续,只是签了字而已,所以他们还是没 有离婚。 “这就是你思考了一天的结果?不接受手术然后放弃我?”傅昊淼发现自己今 天很冷静,没有昨天的激动和愤怒,但是她看了他那么长时间,对他开口的第一句 就是这话? “对不起,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只能这样爱你。”她说的话很抽象,但是她相 信他能听得懂。 “为什么你就不能成全我们俩的爱情?”爱他为什么不能选择和他在一起! “昊,我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你知道吗?我一直认为我会鱼和熊掌都兼得,但 是我现在才发现我必须舍弃一样,自然是舍生而求义。你明白吗?”孟子的话都被 她搬了出来,难道还没有说服力? “好一个‘舍生而求义’,为了这个几千年前的话,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她 究竟是不在乎他还是不在乎她自己? “我在乎生命,比你想象的要在乎的多,可是如果我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我的生命又如何有意义?”她会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可是我只爱你。”她难道不知道他有多爱她吗,还要他和素黎在一起? “我也爱你,因为我们彼此相爱,所以我只能选择牺牲我们。”他明白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也在异体骨髓移植手术失败之后,我才会同意。否则, 你别想让我答应!”他发现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重得几乎让他说不出口。 “昊,我爱你,真的,只爱你,只是。。。”裘叶哭着还没有说完,就被傅昊 淼抱在怀里,紧紧的。 “别说可是,答应我,接受异体骨髓移植手术,好吗?”傅昊淼紧紧的把她搂 在怀里,害怕下一秒她就要消失般,他不愿意让她离开他一步,更别说什么生死离 别。 “好,好,我答应你。”裘叶再也忍不住了,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样的爱,此生何求? 楚云歌这些天里一直在和院长商量如何能将手术的危险率压到最低,日子将近 了,今天是能否改变裘叶命运的日子,是好是坏,就在这几个小时内。 裘妈妈刚才含着眼泪看着裘叶进了手术房,而裘爸爸一直专心盯着“手术中” 三个字,傅昊淼则是低头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楚云歌一直倚在墙边, 看着天花板。虽然四个人四个动作,但是心里想的都一样,希望这次手术一定要成 功。 时间消逝的痕迹一点一点在他们心里留下印记,他们四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他们才觉得恍然如梦。裘妈妈连忙去问医生,医生微笑的 说: “成功的移植了,还没有起排斥的反应。这位小姐的运气很好呢!”这一句话 一说,顿时让周围的气氛好转了起来。 “谢天谢地,老天爷是看在她这么孝顺的份儿上吧!”裘妈妈终于露出了笑脸, 这些天急坏了她,连吃饭也在想着小叶的病情,现在看来老天爷被小叶感动了呢! “病患有些劳累,现在先不要去看望她。”说完后,想他们微笑了一下,然后 走开了。 “她爸爸,你听到了吗?咱们的女儿好了!”最兴奋的莫过于裘妈妈了,连眼 泪也笑得落下来了,被裘爸爸抹去了,他内心也很高兴啊!连手也在微微颤抖呢! “昊淼,你放心了吧!”楚云歌走到明显放松的傅昊淼面前,微笑道。 “是呀!谢谢你了,云歌。”他很明白这功劳也有一半要归功于他和院长的讨 论。 “说什么呢!我也是希望小叶能够健健康康的。”就算她不和他在一起了,他 还很担心她的身体的,如今觉得自己在临走前还为小叶做了些什么,他就感到很轻 松。 “云歌,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感到很开心。”楚云歌的爽快,正直,开阔一 直是他很钦佩的地方,为了所爱的人,他能做到这一步,他也很感谢他的成全。 “我发现你越来越客气了,是受我的感染了吗?”他打笑道。 “你的客气我可不敢恭维。”因为这些天的紧张,现在终于放松了,说话也有 些轻松之感。 “说真的,离婚手续办好了吗?”他还想在临走前,能吃上他们的喜酒呢! “还没,这些天一直很忙,就没空弄了,过几天再去吧,不是很急,现在最重 要的是陪在叶儿的身边,然后再向她求婚。”他现在只想到叶儿的身边陪伴她。 两个男人转身看向窗外,春天似乎真的要来到了。 只不过这春天真的是他们的春天吗?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