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用餐时间大家架起烧烤炉,围在烤炉边用串叉烤鱼、烤肉和各种食物,加上带 来的食品,竟也非常的丰盛。白小柳用卡式炉熬了一锅浓浓的鱼汤,盛了好几杯放 在盘子里,招呼大家“喝鱼汤吧。” 众人一看白小柳都乐了,她脸上贴着好几片鱼鳞,程浩见了拿啤酒罐挡着脸歪 着头也笑,白小柳被大家笑的莫名其妙,又不好意思问别人,端着盘子走到程浩身 边低声问“笑什么?” “笑你这条大鱼。”程浩接过盘子放在桌子上,一片一片地从白小柳脸上把鱼 鳞摘下来,抓起她的手放进她手心里。 丽娜看了眼气,跑到程浩旁边,狠狠的瞪了白小柳一眼,拽着程浩的胳膊央求 道“浩哥,我要吃鸡翅,你为我烤一个嫩嫩的。” 程浩一瞥旁边张东远拿着一串烤好的鸡翅张着嘴正要吃,一把夺下来塞到丽娜 手里转身去拿调料。张东远眼巴巴的看前将要进嘴的美食远走高飞,丽娜却并不稀 罕这轻易得来的鸡翅又把它塞回到张东远手里,张东远失而复得乐的高兴。 白小柳吃饱喝足,吮吮手指,坐在野餐垫上盘着腿伸个懒腰,躺倒在地上,仰 着头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云彩和飞翔的鸟儿,然后头一歪对着坐在旁边的程浩说“谢 谢。”程浩正喝着一罐啤酒,听见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又接着喝他的啤酒。 临近黄昏的时候,大家准备晚上生堆篝火,要找几个人到树林里去拾木材,白 小柳正想躲着丽娜便自告奋勇去了。树林里,白小柳边走边捡,看见兔子也追,看 见野花也采,不知不觉越走越远,渐渐与几个人走散了,等白小柳怀里的木材抱了 一大捆再也抱不下的时候,白小柳觉得够了准备往回走,转身一看,只剩下了她一 个人,天色渐渐暗了,太阳明明还没有下山,但在树林里已经暗了几分,白小柳按 记忆中的路往回走,走了一会儿还没有走出树林就开始心慌起来,担心这树林里不 会有狼之类的野兽吧?四下看了看,把怀里的木材抱的更紧了,只想快点走出去, “啊!”白小柳尖叫一声,脚边噌的蹿出一个东西吓了她一跳,一看是一只兔子跑 远了,白小柳笑自己胆子太小,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大步流星壮着胆子往前 走,突然从树后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拉了过去!啊!定睛一看,是程浩,这 才长出一口气放下一颗心高兴起来,“幸亏遇到你,我好像迷路了。” 程浩低着头看着月光下白小柳惊魂未定的眼睛望着他,拉起她的手在树林里穿 行,白小柳跟着他的脚步,看着月光下他宽大的背影,感觉着他手的温度,心里想 着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不管去哪儿。 篝火很快生起来了,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吃着喝着,谈天说地,远离城市的喧嚣, 每个人的笑脸都被篝火映的红红的,树林中的鸟儿不时叫上两声,湖里的蛙儿也叫 上两声,鱼儿吐着泡泡,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远远的看着。 玩的累了,说的困了,人们纷纷钻进各自帐篷睡觉去了,白小柳早就打了好几 个哈欠困的要命。 程浩指了指帐篷“你和丽娜去睡。” “那你睡哪里?” “我和张东远睡他的帐篷。”程浩用头指了指旁边。 “我非得和丽娜睡吗?”白小柳想起丽娜的眼神。 “不然和我睡。”程浩坏笑看着白小柳。 “还是不要了。”白小柳急忙抱起毯子钻进帐篷里去了。 第二天清晨,湖面上泛起了浓浓的雾,飘到岸上,宛如仙境。白小柳睡醒钻出 帐篷揉揉眼睛看到外面烟雾缭绕,兴奋的在雾中旋转,不想撞到了脖子上搭着毛巾, 手里拿着牙刷的程浩身上。 “早。”白小柳歉意的一笑。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洗脸样子一定很邋遢急忙跑 开了。 白小柳刷过牙洗过脸之后其它人都还没有醒,看到程浩在做早餐,挽起袖子准 备过去帮忙,谁知程浩塞给她一个煎蛋面包和一袋热牛奶说了句“快吃。”就开始 收拾东西往车上搬。 “要回去了?不等其他人了?”刚吃了一半的白小柳被程浩拽上车。车子静悄 悄的驶出了营地。 车子在公路上开了半天,程浩打电话给张东远,“我先走了,你小子倒会躲清 静,跑到车里睡去了,丽娜昨晚又喝醉了闹了大半夜。”…… “我们就这样回去了?”白小柳一付余兴未了的样子。 “即使不回去也不能继续呆在那里。”程浩边开车边看窗外。 车停在了来时经过的一座山脚下,“昨天经过这里,风景不错,上去看看?” 程浩说。 山并不十分高,坡势较缓,两人没费多大劲就到达了山顶,向下远眺,郁郁葱 葱的山林,蜿蜒曲折的公路,还隐约能看到他们露营的那片湖。白小柳坐到地上伸 开胳膊舒展了一下身体,“好美呀!乐水者乐,乐山者寿。我又喜欢山又喜欢水, 一定是又快乐又长寿!” 程浩站在旁边也眺望着远方,“我喜欢山。” 白小柳扭过头仰视着这个男人,太阳在他身后晃的白小柳睁不开眼睛,仿佛是 程浩在发着光一样。 明晃晃的一片天突然下起一阵雨来,白小柳站起来就往山下跑,程浩一把拉住 她躲到一棵葱郁的树下,“太阳雨,一会儿就过去了。” 两人拍打着身上的水珠,白小柳急急的喘着气,一缕头发贴在湿漉漉的脸上, 湿湿的睫毛更衬出黑而亮的大眼睛,她不经意看了程浩一眼,咬着下嘴唇想笑又不 敢笑,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程浩的头上粘了一片树叶,想想平常他玉树临风的样子, 白小柳还是忍不住了大笑起来,站在他跟前,踮起脚跟,从他头上拿下树叶。 两人面对着面,离的那么近,程浩看着眼前的白小柳,突然轻轻的吻了一下她 的唇,白小柳吓了一跳愣住了,看着他,手里举着树叶停在了半空,当她意识到这 是一个吻的时候,脸一红,想要逃开,却被程浩揽在怀里不能动弹。他的胸膛好温 暖呀。 雨很快就停了,天边出现一道彩虹,程浩这才放开白小柳。白小柳低着头,自 顾自的往山下走,雨后山路湿滑,一脚发软差点滑倒,程浩在后面抓住她的胳膊扶 住了她,于是一路牵着她手走到了山下。 车子开回市区,程浩并没有先送白小柳回家,而是来到了他常去的一家私房菜 馆吃饭。 “这是一家饭店么?怎么没有招牌?”白小柳左顾右盼。店面是住宅一层改建 的,别看饭店没有招牌,可是却座无虚席。 “菊姨!”程浩和迎面走来的老板娘黄菊打招呼。 白小柳一看,那人和黄珍长的很像,只是少了几丝优雅却更多了几分风情。急 忙打招呼“菊姨,你好。” “咦,浩儿,第一次带女孩来呀?”黄菊笑盈盈的脸上宛如两朵梅花盛开,她 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我房间去坐”。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是黄菊亲自下厨做的,黄菊端着最后一道菊花狮子头进来, 看着两人有些拘泥相对而坐,诚心拿两人打趣,故作惊讶“浩儿,你嘴上怎么有口 红印呀?” 白小柳心一急,“我没有涂口红呀!” 黄菊哈哈大笑,又出去招呼客人了。 程浩笑着看满脸窘红的白小柳“吃这个吧,这是老板娘的招牌菜,也是我的最 爱。” “真好吃!外焦里嫩,入口酥软”白小柳顾不得抬头,只伸出手来竖起大拇指。 “你话真多。”程浩也饕餮大食起来。 “这顿你请,就当是拿我做挡箭牌的报酬。”白小柳突然说。 挡箭牌?噢,她是指丽娜。程浩放下筷子看着白小柳“丽娜我并不知道她要去, 演戏一两次就够了,这次并不是。” “好了好了,想找借口要你请客也这么认真,其实我也玩得很开心呀!”白小 柳看到程浩盯着她低下了头。 周一,酒店例会后程浩被父亲留在了会议室,程放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略显疲 态,他点了一支烟,举在指间任白烟袅袅上升,飞过他两鬓的白发,程浩看着父亲, 父亲虽然只有五十出头,多年的商场鏖战,他已不是当年意气风发、敢闯敢干的样 子了。(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有消息说高山要调任总行副行长。”程放吐了一口烟慢吞吞地说。 “是吗?贷款的事有眉目了么?” “他总也不松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噢对了,星期五高冰逸找我要你的电话 说要请你吃饭,去了吗?” “我跟她约改天,我周末有事。” “高冰逸说她妈妈夸你呢?你见她母亲了?” “送高冰逸回去的时候见了一面。” “听说高山夫妇俩很疼他女儿……”程放看了看儿子欲言又止。 会议室里只剩下程浩一个人,他在落地窗前,站在这样的高度,俯视着脚下这 个正在腾飞的城市,又抬头看看天上飞过的一架飞机,程浩也不知道此刻的感觉是 想飞向更高的天空还是想回到地面。 这时候,有人敲门进来,程浩感觉到一阵香气袭来,是笑容可鞠的高冰逸,抱 着一叠文件站在程浩面前看着他却并不说话。 “有什么事吗?”程浩先开口了。 “这是公关部拟定的此次嘉年华邀请的宾客名单。”高冰逸递过来一份文件。 “还有,我刚才到经理室找你的时候知道客户取消了今晚的会面,我想你应该 没有安排其它约会?”高冰逸仰视着程浩的眼睛。 “暂时没有。”程浩边看文件边回答。 “那么,我恰好有两张叙利亚国家歌舞团的演出票,你可不可以陪我去看。” 高冰逸的声音满怀着喜悦与期待。 程浩从文件上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银行家的女儿。“好吧,什么时间?” “真的么?8 点在大剧院。” “那么8 点剧场见。”程浩继续低下头看文件。 “嗯,你不去接我吗?……没关系,我可以让司机送我去,那么8 点见。”高 冰逸快活地转身离去。 7 点50分,程浩站在灯火辉煌的剧院高高的台阶上,看着眼前马路上川流不息 的银龙。这个城市总有它华丽闪亮的一面。他低头看看腕表,有人可能又要迟到了。 这时一对风姿卓韵的妇人相挽走了上来,“浩儿?也来看演出?怎么不进去?” 是黄珍与黄菊。 “珍姨,菊姨。我在等人。” “是一起去酒会的那个女孩?是一起去我菜馆的女孩?”两人又异口同声,相 视而笑。“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今天不是她,是酒店公关部的职员。”程浩笑着看着两人。 黄珍和黄菊正欲离去,高冰逸走上来,“程浩,我们进去吧,马上要开演了。” 她并没有注意在旁站立的妇人们。两妇人见这一身名牌的女孩气质高贵,站在程浩 身边宛如一对儿,却见程浩少了几分怡然自得,便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