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顾小忆兴趣的重新燃起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应采 妮!也就是正当顾小忆兴趣打起行李准备走开的时候。那天夜里10点多陆子谦一反 常态,他穿上了衣服,出门好一会儿才回到卧室,他竟又带了一个的女人回家。顾 小忆清楚地记得这个女人正是上次她在“夜色酒吧”里见过的女人。是的,应采妮 其实已经是第二次了。 酒吧的第一次邂逅,让她忘不了陆子谦。自从上次离开他家里的时候,应采妮 的心里就已经放不下他了。她常常一个人跑到酒吧里等他,可是他居然说:他不跟 同一个女人连续睡觉,要她等到下一次。应采妮当时很生气,可是过不了几天,气 就消了。“下次就下次吧。陆子谦,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倒时反过来让你追我!” 于是应采妮又再一次出现在夜色酒吧。 陆子谦一眼就认出了她,他们很有默契的手拉着手一起离开。然后他一把拉住 她钻进了车里,一点也容不得她反抗,他是不会让任何人反抗他的。应采妮心里其 实是喜欢这么一个霸道的男人的。没错,她是有男朋友,可是她越来越讨厌王苏, 因为他缺少陆子谦的这种霸道。所以,她对王苏感到厌倦也是理所当然的。上次, 他们在酒吧吵完架以后,王苏到今天为止也没有找过她。不过,她心里倒是希望他 这样。他对她越好,越迁就她,她反而会更加讨厌他。而现在他这么多天都不理她, 她心里至少还会有些牵挂他。 也许,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吧。 顾小忆被自己所看到的场面又吓了一跳,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 景,但她始终是个窥视者,她有些害怕,莫名的害怕。 如果这个时候顾小忆放开望远镜,回到自己的床上,第二天继续自己的生活, 那么故事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可是顾小忆会结束窥视吗?我们不知道,恐怕连她 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我们永远不愿相信深藏在骨子里的罪恶元素。 小忆合上了窗帘,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她围床走了一圈,停下,有朝反方向走 回去。走了几圈她突然停下来,她想到了陆子谦光着身体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的样子, 她的眼前又晃动起他臀部抖动的肌肉。小忆突然很用力地用右脚踢了一下床,她 “哎哟”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把右脚的拖鞋甩过头顶,不知道飞到了什么 地方。左脚甩了几下,拖鞋落到了身边,小忆拾起拖鞋仍向梳妆台。梳妆台的香水 瓶被打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小忆突然清醒了,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吃就应采妮的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顾小忆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对自己说“我对 这个人没有感情!”。顾小忆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应采妮的到来而发这 么大的脾气。对面的男人只是她消遣时间的一种图象,她不该对他有任何感情。小 忆不停地劝着自己,可是心里的怒火却越烧越旺。她想调节一下呼吸,深呼了一口 气,等到想吐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肚子的气更加浓重了。小忆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她 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了,像一头愤怒的野兽用力拉开窗帘,她看到对面的楼房依然灯 火通明。 对面的男人和女人却没有了影子。顾小忆掂起脚尖张望了一会,依然一无所获。 她想,这对男女是不是去了卫生间?顾小忆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她想要去敲 对面楼下面那扇门,她要狠狠地教训一下那个女人。顾小忆穿着睡衣便冲到了对面 的楼下。她的长发没有梳理,瞪大了眼睛,一改往日的淑女形象。正当小忆停在楼 下的门前思考是否要敲门的时候,从身后走过来一对母子,母亲大概30岁左右,手 里领着5 、6 岁的小男孩,看样子刚从外面回来,正要投奔花园小区的某一处灯火。 突然小男孩手指着顾小忆问他的母亲:“妈妈,阿姨怎么不回家啊? ” 小男孩的母亲用手转过他的头:“乖孩子,阿姨有事! ” 小男孩并不满意:“妈妈,阿姨有什么事啊? 你不是说天黑之后不回家的孩子 不是好孩子吗? ” 小男孩的母亲说:“阿姨不是小孩子了,乖,咱们回家! ”。 母子两很快消失在顾小忆的视野中,小忆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记得在自 己12岁那年,由于一场车祸,母亲离她而去。那场车祸是小忆引起的,她成了间接 杀死她母亲的凶手。那是最疼爱她的母亲,可是她却走了,永远地离开了自己。小 忆很伤心,很难过,她开始封闭自己,她开始没有朋友,她开始变得不合群。其实 她知道她有一个同样疼爱她的父亲,但是只要一看到别的孩子都有母亲,她就受不 了。她是个很要强的孩子,从小就是。她要求她的父亲不要再娶别的女子,因为她 怕她会再次失去唯一爱她的父亲。因为她从小就听说了这么一个传言:后妈都是会 很凶的。她怕她的父亲会因为后妈而不要她。她真的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打击了…… 小忆想着想着便哭了,然后她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她问自己:“我这是怎么 了? 谁会在深夜穿着睡衣去敲别人家的门,而门里的人甚至并不认识自己。这是为 什么?我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就为了这个并不相干的男人?” 并不相干吗? 小忆觉得自己很可笑,她放弃了敲门的想法,开始往回走。这时候她才感觉到 冰冷的夜风惊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等她走到自己的门前发现,她走的时候竟然 连门也没有关。小忆回到卧室无精打采地看了对面楼房一眼,那里一改往日的灯火 通明,已经熄了灯。小忆像泄了气的皮球滩在地板上,她感觉自己的内心一片苍凉。 她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很干,喉咙像要冒出烟来,可是她不想动,她的腿跪 在地上,身体坐在小腿上,眼睛麻木地盯着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酸疼的腿终于让顾小忆清醒过来。她慢慢地站起身给自己倒了 一杯水,在她弯腰的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炸响。“你难道不知羞耻吗?” 小忆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是啊,难道自己真的不知羞耻了么?顾小忆贪婪地 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如果说顾小忆刚开始躲在窗帘的窥视还带着女孩子的害羞心理,那么后来这里 胆怯的心理已经被窥视长期成功的侥幸心理所代替,这种心理仿佛脱缰的野马,欲 望泡沫一样膨胀。 顾小忆不明白她已经被自己的障眼法所蒙蔽,她自己都很难理解到底是被陆子 谦的臀部吸引,还是其他的什么微妙东西所吸引。而现在小忆被自己都不能抗拒的 力量指示着几乎做出疯狂的事情。 独居的孤独还是男性魅力的吸引给了她勇气?我们不得而知。顾小忆的内心开 始有了深深的负罪感,她去了卫生间,她要好好地洗一个冷水澡。故事的每个转折 都是一个结束,一个新的开始。顾小忆睡下了,睡觉之前她洗了一个凉水澡,她想 让自己冷静下来。 洗完澡的小忆,赤裸着身体横躺在床上,昏黄的台灯投射在她身体上发出淡淡 的光。小忆的手指从身体上滑过,她感觉到身体的冰冷,她看到手指无力地跌落在 床上。 突然间莫名的忧伤袭上她的心头,她不知道该责备自己还是该安慰自己。小忆 转头看了一下窗外,她的视线被窗帘拦截,她苦笑了一下,渐渐进入了沉沉的睡眠。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