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蝶变(86)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再恶心,也没你恶心。 易宏杰一怔,才恍然记起青云娱乐城的格局再不是往日那样的格局,他已经 完全孤立起来了。他瞪了我一眼,骂一句我胳膊往外拐,走了。 我终于可以给肖洁茹按摩了,不过不是在按摩室,而是在我家,在我的床上。 那晚,我们下了夜班,我要肖洁茹送我回家。肖洁茹开我老爸的车子,已开 得相当熟练了。肖洁茹的驾照在今年春天就拿到了。在迷蒙的灯光中,肖洁茹把 车子开得很霸道,很流畅,很狂妄。车子向夜色挺进,像三级片中的一个色情狂 向他的女人挺进。 我把头伸到头顶的天窗上面,风撕扯着我的长发,风把大把大把的清凉和快 乐砸向我,我嚎着叫着喊着。我的兴奋达到了饱和。自从吸毒以来,我还从来没 有这样快乐过。肖洁茹当然也快乐,她说能够与我重新携手,那感觉就像在雪地 里遇上了一条走失多年的小狗。她拐着弯骂我。我啐她。但彼此眉眼里的情意盈 盈漾漾。 车很快就到了我家门口,我邀肖洁茹进来坐坐。肖洁茹给我父亲打了个电话, 我父亲在电话里说,正要打电话给她,他在外面有点事,要晚一点回家。肖洁茹 就说,那我在欣妹子这里玩一会儿。 但肖洁茹一进门,那晚就没有从我家出来了。我拿出一瓶保存了很久的红酒, 取两个小杯,与肖洁茹坐在月华如水的阳台上对酌。楼下是万家灯火。我们的心 情都非常平静,细细碎碎地说着当年的那些事。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们还 回忆自我们关系破裂后的数次见面,说说自己在当时当境的实际感觉与表现出来 的样子到底有多大的差距。我们也说男人,评价男人像评价一件物品。甚至也说 肖兴和我父亲。好奇怪,我们居然都不忌讳什么。 秋夜凉侵,但酒精暖人。看着肖洁茹红卜卜的脸蛋,我就知道自己的脸蛋一 定跟她一样。把一瓶红酒喝完,我们都有些微醉了。肖洁茹摇摇头笑道:酒不醉 人人自醉,我应该不是这个水平啊,欣儿你也不应该是这个水平啊?我就说:那 咱们俩再喝。肖洁茹说:算了算了,我还要回去呢。我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啊?肖洁茹笑道:没事。说完站起来要走。我拉住她的手,一边给我父亲打了个 电话,说:肖洁茹喝醉了,今晚就在我这里睡。我父亲还在沉吟,我就把手机关 了。 然后,我让肖洁茹先去洗澡。我把洗澡毛巾、浴巾、沐浴液、洗发油、拖鞋 和我自己只穿过一次的裤衩一一找出来,放在浴室里,再开了适度的水,才把肖 洁茹推了进去。 肖洁茹洗澡的时候,我先坐在电视机旁看电视,太晚了,电视没有好节目。 我就把音响打开听歌。深夜里,每一个音符都能准确地传到我的耳朵里,歌声有 点幽,有点感伤,我听痴了。肖洁茹把浴室的门打开后,我才听到她在叫我,她 问我浴帽在哪儿。我哦一声,忙去浴室的壁柜去寻找。 找到了,我把它递给肖洁茹,肖洁茹一扬头,双手往上一撸,就把她一头乌 黑的头发卷进了浴帽中。她光洁滑腻的后背和脖子就裸露在我的眼前,我见了一 句话没说,我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裤子脱了,在肖洁茹的喂喂声中,笑模笑样 地跳进了浴缸。肖洁茹没辙,嗔道:你呀,还是当年那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一把抱住她,笑道:当年怎么啦?当年怎么啦?顺手一按开关,热水就改 道从上面的水篷头中直泻而下,水花顿时跳珠群玉般地包围着我们。我发觉肖洁 茹的乳房长大了许多,女人的气质在她身上更加纤毫毕现。 我笑呵呵地给她抹沐浴液,抹香皂,我感觉她柔线般的身体就像一床河水, 在我手中的香皂就是那条永远也捉不稳的游鱼。肖洁茹咬着牙,骂我疯婆子。等 浴缸里的水放满了,我关了水笼头。哗哗的水声没了,浴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我 坐在浴缸的这头,肖洁茹坐在浴缸的那头,我们的腿或手稍稍摆动一下,水又会 泼喇响一下,像桨声。我叹一声气,肖洁茹叹一声气。我想我俩这声气的含义是 一样的,觉得日子虽然过得复杂而累,但毕竟还是较为美满的。这种美满也不是 其他什么,而是这时我们还能在一个浴缸里安静地坐着。仅这一点,就让我们觉 得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