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蝶变(92) 我说这话的时候,是在深夜,那时我与肖洁茹正在她宽大的大床上。我坐在 肖洁茹的身上,给她按摩。肖洁茹在我身下一声声叹息,她说:事情若真是这么 简单那就好了。事实上,你父亲能给我的,你并不能给我。女人注定要跟着男人 受罪…… 我忿然作色,说:我什么不能给你?!除了没钱,我哪一点就不及我父亲了?! 你凭良心说,我父亲对你花的心思会比我多吗?!他现在已经把你当作赚钱的奴 隶了,你难道还没发现?亏你还要自己扣自己的工资,你难道不知道,自从你来 青云娱乐城后,青云娱乐城的业绩已翻了一番还不止。是易青云欠你的,而不是 你欠他的啊! 肖洁茹躺在我身下咯咯咯地笑:傻丫头,难道当年你跟肖兴谈恋爱就一点感 觉也没谈出来?你就不觉得男人与女人呆在一起,比女人与女人呆在一起不一样? 我说:有什么不一样嘛?好都好,不好都不好。女人与女人不好了,彼此还 念念不忘,男人与女人不好,转眼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肖洁茹又叹息,说:你不懂的,你是个傻丫头,还没有真正爱过一个男人… … 我说:像肖大毛与陈春丽那样?那打死我也做不到,两个人都傻得离奇…… 说着说着,我突然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有一天,要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不会 犹豫的…… 肖洁茹怔了一下,说:如果有一天,要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也不会犹豫… …可这还是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我凶凶说道:你要怎样才能说明问题啊?! 肖洁茹不回答我,又笑又叹息。 我的“阴谋”终于被我父亲发现了。换句话说,是我与肖洁茹之间的秘密终 于被我父亲撞破了。那天父亲到武汉出差去了。他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我得知 他不回来,就又赖在肖洁茹那里不肯回家。我们自己做饭,还喝酒,看了一个外 国的文艺片。 然后上床。在床上,我又技痒了,又要给肖洁茹按摩。本来嘛,按摩就按摩 吧,可这一回,我偏偏把肖洁茹脱得精光,连裤衩和胸衣都脱了,而我自己,也 脱了个精光。按摩本来用手就好了。可这回我又用上了我的手腕、肘、膝盖、额 头、臀部……到后来,我甚至用上了我的乳房和舌头。 当我的舌头和乳房轻巧有力地走过肖洁茹身体的穴位时,肖洁茹忍不住轻声 呻吟起来,而我父亲,却在这时出现在我们面前。怪只怪我们把房间的轻音乐打 开了。以致开门声都没听到。 这种情形简直与几年前在肖洁茹租住的房里子所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只是 我与父亲的角色正好对换了一下。我记得当时我吐了父亲一口唾液,而父亲打了 我一个耳光。 现在父亲既没吐我唾液,也没掀我耳光,而是站在屋中央浑身哆嗦着抖不停, 他终于大吼一声:你——们!!!声音像北方一只老狼遭到枪击时最后一声长嗥。 我与肖洁茹浑身一悚,倏地就分开了。三人面面相觑,足足看了几秒钟。然 后是我尖叫一声跳下床,抱着自己的衣服冲进了客房。只想着快速把衣服穿起, 却越急越乱,简直分不清衣服要穿在腿上,还是裤子要套在身上?等到头脑终于 分清衣服是衣服,裤子是裤子了,那条该死的牛仔裤却老扯不上来,好像谁偷偷 地把裤管缝上了。 慌慌张张把衣服穿好,我撩了撩头发,然后抚一下胸口,轻而快地从客厅里 溜了出去。反手把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突然一点也不害怕了。我觉得整个事情特 别好笑,然后我就自顾自地笑着上了街。肖洁茹一直说找不到与我相处的那种感 觉,就是与男人一样的感觉,我相信今晚她找到了。刚才那一刻就像做梦一样。 讨厌的父亲,他出现得不是时候。 也好,也好,不该出现的时候他出现了,我总算报了当年一箭之仇,我相信 这时他内心的痛感,跟我当年是一样的。我恨不得自己这时是个男人,那么他的 痛感就比我当年更猛烈了。嘿嘿。 好滑稽,我成了父亲的“情敌”。以前父亲是我的“情敌”,现在我成了父 亲的“情敌”,这其中的微妙处,只有我与父亲之间才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