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北京大爷(4) “和你开玩笑的,这样吧,我说七个电话号码里面只有一个电话是我的,你 能记得住吗?”她看我难为情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 “好,好。”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个机会,我只好点头同意。 “你听好了,我要可说了。”她清了清嗓子。 “6929487 、69791104、1368111812、69294879、13681118125 、67873107、 67603678、67973783、1355286734、13911134782 ,记住了吗?”她脸上带着微 笑一口气说出了十个电话号码。 我快速把她说的电话号码记在日记本上。 “好了,你看手相的水平我领教了,确实看得不错!”说着抽了抽被我握住 的手,我握得很紧没抽动,她看了看我坚决地把手抽了回去,冲我伸了伸大拇指 转身走了。这是在夸奖我吗?我看不像,她的目光中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一种鄙视、 一种我看不出的含义,我顿时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半天回不过神儿来。 下了班儿,我溜达到了厂子门口的小卖部。 “李大爷,给我来盒红塔山。”虽然挣得不多,可在抽烟上我从不吝啬。 “大爷您来颗?”卖烟的李大爷哆哆嗦嗦地把烟递给了我,我从里面抽出一 支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他。 “谢谢,谢谢!嗯,好烟!”李大爷接过烟,放在了鼻子前使劲闻了闻,连 声称赞。 “大爷,我打个电话。”我又从里面快速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深深抽了一 口极力控制着自己紧张的情绪,然后把电话抓在手里。 我用颤抖不止的手开始一个一个拨着记忆中的每一个电话号码,每个号码我 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我摒住呼吸连续拨了九个电话,听筒里传来的不是忙音,就是打错了的声音, 剩下一个了,只剩下这最后一个了!结果会怎么样呢?打?还是不打?我有点儿 举棋不定。 “我说哥们儿,你快点儿行不行?我还有急事儿等着打电话呢!”我回头看 去,背后站着一个等着打电话的胖子,他不时抬手看看时间,焦急地走过来走过 去。 “好,好,对不起啊,我马上就好。”我歉意地朝他招了招手。 “没事,你抓紧时间快点儿就行了。”他大度地摆摆手。 打!今天电话打不通绝不收兵,我暗下决心。 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当我摒住呼吸拨完最后一组号码的时候,居然拨通了, 电话里传来了凤铃的声音。 “喂?哪位?”她问。 “凤玲姐,你,你好,我,我是韩布衣。” “小弟,真的是你吗?随便和你说着玩儿的你怎么真的打过来了,天呀,你 真的能记住十个电话号吗?”电话那端的她显得很激动。 “记住多少个电话并不重要,最主要的是我记住的是你!是你!!”我喘着 粗气对着话筒急切地说。 凤玲在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说:“布衣,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有事儿吗?” “凤玲姐, 我, 我喜欢你, 你知道吗? 从我认识你到今天, 我没睡过一次好 觉, 看不到你的每一分钟都叫我受不了!”我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出了多日憋在 心里想要对她说的话。 “呵呵。”我忽然听到背后有人笑,回头一看是那个等着打电话的哥们儿, 他朝我伸了伸大拇指笑着骑车走了。 “你……别说了,我有点儿事,先挂了。”她压低了声音说着,似乎怕什么 人听到。 “好吧!”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 “Bey-Bey ” “Bey-Bey ” 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忙音,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傻站着没有丝毫生气, 仿佛是一根被别人丢弃很久不用了的电线杆。 正当我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约她出去看电影的时候,她却一连好几天没来。 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我整天胡思乱想心神不定,还经常无缘无故对同事发脾气, 干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思,整天看着办公桌抽屉里那两张已经被我揉成一团的电影 票发呆。 大约过了半个月还不见她人影,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就想找到她的同事冬梅 问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走进冬梅的办公室时她正在看书, 见我进来她放下了手 中的书问道:“布衣你怎么来了,有事吗?快请坐!”说着忙给我让座,又从灰 色的铁皮文件柜里拿出了一个印着苹果图案的玻璃杯子和一袋茶叶,倒满了水递 给了我,杯子非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