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与他说上话了(1) “走吧。”蔓蔓摇摇头,拉起她的手,同样叹口气,“得赶着回医院还钱。” 两人边回车上,话匣子打开,边不停地说起来。 初夏骂这医院不是东西,宰人也不带这样宰法,三千六百多一晚上,烧钱都 没有这么快,感情医院觉得病人都是印刷钞票的。 “不过,这次好的挺快的。”蔓蔓把话说回来,好奇这三千六百多花在什么 地方,究竟值不值。 驱车到达医院。 三个人走进急诊室,此时此刻,离陆君他们军车的离开时间有大半个早上了。 医院里的人看到逃路的病人自己折了回来,都大吃一惊。 “我是来还医药费的。因为今早上你们不让我出院。我留了张字条在桌上。” 蔓蔓简单明了表示回来的来意。 医院里的人都愧疚了,这可好,把人误会光了,尤其是那群兵哥。 话说,那群兵哥学雷锋学的够彻底,走时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更衬得出, 压根不贪图这笔钱。 听说兵哥们把医药费都给垫上了,而且做好事不留姓名。蔓蔓等三个人面面 相看。 初夏最终叹出一句:“看来我那五百块甩的挺值的。” 蔓蔓心里头的感情挺复杂的,如今回想昨晚在军车上的遭遇,觉得那群人不 是那般可气了。 恰是如此,蔓蔓他们愈发认为不能让医院“坑”了这群兵哥,非要医院详细 道清楚这三千六百多怎么烧出来的。 医院的人急忙撇清责任:“给你做这些检查用这些药,都不是我们的主意, 是送你来的那群解放军同志里面,有两个医生。” 这么说,是解放军同志自己给她烧的这三千六百多? 蔓蔓他们三个人,忽然在脑子里蹦出一个不道德的词:自作孽。 呸呸。杜宇率先拍打自己的脸。 蔓蔓吩咐医院里的人:“如果他们有打电话回来,务必通知我们。”说着再 次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走出医院急诊室,不禁拿出包里的手机翻出短信来看,不见有他的来信,不 过,昨晚上和他一样穿军装的人救了她的命,她益发有话想和他说,说出骄傲: 我喜欢上的男人是个军人。 蔓蔓,你在哪里呢? 初到北京第一个晚上,蔓蔓做梦,忽然好像听到他的声音,被吓了一跳,从 被窝里爬起来。 睡在她身旁的初夏咕哝:“做噩梦了?” “没有。”蔓蔓说,爬下床,喝口水压压惊,拿出包里的手机点按,还是没 有他的短信。 她也想问,他现在在哪里? 现实中的蒋衍挺郁闷的。 被部队叫回去,到领导那里说想打个电话,居然有人盯着他,说只能打给家 人。 这——分明是出了什么问题。 熬着,终熬到这一天可以调到国防大学进修。刚来到大学,当然不能急着声 明请假,会被领导怀疑上的。 蒋衍动了个小脑筋,就瞅着,看班里有没有人一伙儿出去的,自己混上个份, 出了门定能打上电话给蔓蔓了。 话说,他进的这一期指挥官训练进修班,全班学员的年纪都偏年轻,与他差 不多,而且多与他一样,为技术军官。部队近来一直注重培养复合型人才和中青 年骨干。这班学员可以说是部队期待的明日之星。自己本身没有点能力,没有点 背景的,真的进不来。 不无意外,班里藏龙卧虎,太子爷是必不可少的角色。 论红色社会里阶级分层,第一层太子爷,叫做爷;第二层蒋衍这种红二代并 且家里军人忒多的,被人称为大少;第三层是莫文洋之类,家里有点背景,非一 定是军人世家背景,称为小少爷。再往下数的,如果自身有点本事的军人都得靠 巴结上面三层的子弟往上爬。 部队里是个小社会。论单纯,真有点单纯,军人进部队每天接受各种部队红 色道德文化的教养,在思想上大多偏向正邪分明;论复杂,真有点复杂,部队的 人事系统,一层层的,比社会里头更讲究背景清白这一玩意儿,毕竟绝不可能让 一个非红色思想的人担上指战员,半路在战场上反了怎么办。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与组织上看重的红人接近是很正常的一种手段。 蒋衍与莫文洋刚进班上时,有人来搭讪。不过很快的,事实证明大伙儿都更 喜欢围绕爷们转悠。 莫文洋看着兴致勃勃,但不敢随意和蒋衍提这个事。素知蒋大少的脾气是很 傲的,不屑于阿谀奉承这类。 要是往常,蒋衍不会去凑这个热闹,可是为了爱情事业,他十分愿意屈下这 个腰身。 耳听太爷党们忽然一阵喧哗,闹哄着周末学校放假外出,一块去帮某位太爷 挑选回家送未婚妻的礼物。 机会来了,蒋衍在莫文洋看傻眼的情况下,火箭般挤进了人群里头,跟着其 他人一起起哄。架势颇有点像五四运动的学生,高举拳头喊周末外出万岁,心里 头念着:可以打电话给蔓蔓了。 或许他装的不像,也或许他揭竿起义太快有让组织怀疑的动机,坐在中间被 众星捧月的君爷犀利的一个眼神儿,像狙击枪上的小圈儿锁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