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咬丁香危难真情(5) 我心里倏然一疼,感觉不能再装下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花儿说出什么话来, 那样就更不好收场了。正当我想假装醒转的时候,医生进来查房了,我晕!你丫早 不来晚不来,非在这个紧要关头来,这不是成心出我洋相吗?天灵灵、地灵灵,太 上老君观音菩萨快显灵,可千万别叫医生拆穿我的西洋镜啊!我心里连连祈祷,眼 睛眯开一条小缝,偷偷观察着医生的反应,反正偷窥无罪。 “大夫!”花儿带着哭腔激动地抓住医生那一尘不染白大褂,留下了五个脏乎 乎的小手印,好像练过九阴白骨爪似的。“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他,呜呜… …” 医生安慰了花儿两句,径自过来检查我了,又翻眼睛又摸怀的,虽然十分不忿, 可还是提心吊胆地。 “唉?!”医生说,“一切正常,他早就没什么事了,小姑娘你别担心。”我 晕!还真遇到个女华佗,你就不能说点善意的谎言吗? “真的呀?”花儿惊喜地大叫一声,忽而又黯然地问,“那他为什么还一直昏 迷不醒,对他说了那么多话,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求求你了,你再仔细地检查一 次好吗?”花儿充满了担心的语气,更增添了我的感动和愧疚。 “哦?”医生不满地说,“小姑娘你这是不尊重我的医术,我以三十年的医术 和医德担保,你男朋友绝对没有任何事了。”我靠!我第一次这么痛恨医术精湛、 医德高尚的大夫,这不是叫我出洋相吗? “那你看他的嘴还是肿得那么吓人。”花儿还是满脸的关切,仍然很不放心, “那他为什么还一直昏迷呢?” 我偷眼瞧了瞧医生,正赶上她也朝我投来怀疑的目光。我赶紧闭紧了双眼,可 为时已晚,被这老油条看出猫腻来了。 “哦!”老油条叹词还真不少,她笑呵呵地说,“客观上他已经醒了,不过因 为某些主观上的原因,所以他还没醒。”说完又满怀深意地笑了笑,接着查房去了。 你玩的是医术,还是哲学?闲着没事来这里卖弄个毛啊!我知道这下是真的装 不下去了,就花儿那古灵精怪的小脑瓜,还能不明白老哲学家话里的含义吗!我趁 早还是老实交代得了,争取宽大处理吧! “我老人家起死回生啦!”我一轱辘爬了起来,“花儿你真没幽默细胞,还想 再逗你玩,没想到来了个大煞风景的,回头我搞个恐怖袭击,炸了丫的医院。嘿嘿 ……”我自我解嘲地笑起来,可我知道,笑得一定比哭还难看。 “呀!”花儿又惊喜地叫了一声,陡然一下扑到我怀里,紧紧地抱住我,“你 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呜呜……”得,又哭了,女人还真是 水做的,这下我彻底相信了。 佳人投怀,温玉在抱,我也紧紧地搂住花儿,心里不禁升起一股久违的温馨。 我轻轻地拍了拍花儿瘦削的玉肩,轻声说:“傻丫头,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地了吗? 还哭什么鼻子呀?就算我到了阴曹地府,丫的阎王老儿也不敢收我不是?” 花儿猛地推了我个趔趄,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表情也由刚才的惊喜变成了 现在的愤怒,她气急败坏地冲我大吼:“花生你太过分了,你混蛋、你流氓、你无 耻。你,你,你不是人!” 望着花儿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我心中的愧疚和爱怜更重了,可叫我认错道 歉,我还真的拉不下那张老脸,丢不起这个面子。我只好满脸陪笑地说:“花儿, 花儿,你别生气,我刚才那不是逗你玩嘛!谁知道你会说那些话,搞得我那么肉麻, 没管你要精神损失费就算便宜你了,你还在这里给我整河东狮吼,不知道我大病初 愈需要安心静养吗?”心里虽然说了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可嘴上还是改不了调 侃。 花儿的眼神闪过一丝绝望,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令人揪心的疼。她冷冷地 盯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花生,我告诉你!”花儿一字一眼地说,“我们完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丢下这句话,花儿双手掩面,痛哭着跑出病房,把刚好进门的云逸闯了个四脚朝天。 “花儿,你别走!”我赶紧蹦下病床,想追赶花儿,可刚落脚就传来一阵锥心 的痛。我无力地栽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花儿伤心地离我而去,却又无能为力。 心底一直回响着花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喃喃自语:“花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可惜花儿听不到我发自肺腑而又于事无补的忏悔了。 云逸手忙脚乱地把我搀到病床上,关切地说:“老大,你没事吧?你和花儿到 底怎么了?我从来没见她这么伤心过,就算那次……”云逸欲言又止,“她也没有 这样,你们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啊!” 我心如死灰,也无心追问云逸所说的那次是什么意思了,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有气无力地说:“好兄弟,别问了,别问了!我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你别管我了, 快去追花儿,千万别叫她做什么傻事!” 云逸也来不及具体问我了,他忧心忡忡地说:“那我叫那哥儿几个照顾你,我 去看看花儿。”说完就急匆匆地追花儿去了。 我悔恨交加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回味着花儿的每一句话——忽而甜蜜,忽 而苦涩,忽而温馨,忽而酸楚。我肚子里好像开了个调味铺一样,什么滋味都有。 “哈哈!老大你终于重振雄风啦!”老六憨厚的傻笑声惊醒了我,“哥儿几个 还以为你就这么撒手人寰、驾鹤西游了,刚才俺还琢磨写点挽联什么的呢!”老六 这个大草包不会用成语,还偏偏喜欢卖弄。 “老六你啥意思!”老五呵斥老六,“老大醒了大家都该高兴,要不这医药费 还真是个问题呢!我祝愿老大以后身体健康,永远健康!”把马屁拍在我纯洁的臀 部上了。我没有心思和他们耍贫,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发愣。 “老大不会是失忆了撒?”老四说着还摸了摸我的头,“也不发烧撒,那今天 怎么大尾巴狼变小尾寒羊了呢?太阳还真会从西边出来撒!”老四大惊小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