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补牢自毁“羊圈”(1) 在医院躺了一天,我实在受不了消毒水的那股怪味了,一直闹着要出院。可医 生就是不答应,说什么要留院观察一阶段,怕我的病情有反复,居然说要给我拍X 光片、照心电图,还说要给我用什么美国进口的特效药物。什么意思?我有什么病? 早就生龙活虎了,你丫不就是想昧着良心赚我的医药费吗!比他妈的老五还财迷。 最后我以绝食绝水相威胁,才被批准出院。 云逸来接我出院,只一天没见,云逸就憔悴了许多,眉目里多了种落寞的忧伤。 我一边走,一边强笑着说:“丫一天就为我消得人憔悴了?敢情我在你心目中的地 位这么重要呀,真的好感动哦!”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摸了摸眼睛。 云逸回头白了我一眼,还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地猛蹬着 自行车,好像在发泄着什么。 “难道花儿出什么事了?”我心里一惊,从车上掉了下来,摔得我屁股生疼。 云逸赶紧掉回头来看我,见我没什么大碍,他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兄弟,你怎么老是哭丧着个脸,是不是花儿出什么事了?”我顾不上屁股疼, 龇牙咧嘴地问。 “哼!”云逸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问花儿,你把她害惨了!” 我心底掠过一道阴影,装作满不在乎地说:“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她到底怎 么了?难道又被蝎子叮了,祸不单行了?” “你住嘴!”云逸大喝一声,“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吗?真该把你的臭嘴给你 缝起来!” “我晕!”我郁闷了,“你丫刚说我把她害惨了,又叫我往好处想,敢情您是 一层布做褂子——反正都是理!还缝我嘴,我看你拿什么做的针来穿我这张铁嘴, 崩了丫的金刚针!” “呵呵!”云逸终于露出了笑容,“老大,真服你了,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贫啊! 刚才我就是吓吓你,花儿没什么事,就是很伤心,问她怎么了,也不说话,一个劲 地哭。” “哦!”我这才放心,不过还是有点酸酸的感觉,“她哭得很厉害吗?比孟姜 女还能哭?那你们八达岭的长城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靠!老大你能不能认真点?”云逸不满地说,“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 什么都瞒着我?你还把我当兄弟的话,就痛快点告诉我。” “我一定会一字不‘露’地告诉你的。”我耍了个小聪明,把一字不漏说成一 字不“露”,一字之差,意思迥异哦!“不过现在还不是恰当的时机,兄弟你别着 急,也别再问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可,现在你就算给我灌辣椒 水、上老虎凳,那怕一次给我上八块砖我都不说。” “好好好,我不问了!”云逸无奈地说,“我知道就算我逼你,你也一定不会 说实话的。不过花儿说以后再也不理你了,看来你伤得她够厉害。我可不希望你们 彼此诋毁和伤害,那我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啊!” “兄弟,放心吧!”我拍了拍云逸的肩膀,“我有分寸,不会和那些小丫头子 一般见识。女人嘛,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走吧,兄弟,咱们回去。”说着我跳上 了车,可心里一直琢磨着云逸刚说的话。花儿以后真的不理我了吗?我们之间真的 就这样完了吗?感情的事就是他妈的折磨人。 “老大,你到底是不是也喜欢花儿?”云逸悠悠地问,“这段日子我也想明白 了,也许我和花儿真的不合适,如果你们能够……那也是件好事!” “我靠!兄弟,你今天怎么了?”我的心又是一疼,“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 花儿现在这么恨我,我们还能有什么机会,你还是接着努力吧!” “唉!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我想放弃了。”云逸伤感地说道。 “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个了,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咱们还是快点回去 吧,免得那帮兄弟为我瞎担心!”我心不在焉地说。 我刚一进宿舍就被那帮小子轰了出来,说什么我现在嘴的造型实在是太影响舍 容。我正感叹掉鳞的玉龙不如蛇、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时,老六屁颠屁颠地端着洗脚 盆子跑出来了,盆子里还放着一卷子卫生巾(啊,笔误笔误,是一卷子卫生纸)。 他非要我从火盆子上跨过去,说什么这是去掉晦气。 我非常不满地从盆子上跨进宿舍,老五又撒了我一身柳树叶子。我靠,应该用 柚子叶才对嘛!我更加不满了,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呀!堂堂的长生果今 天居然落到了如此地步,这帮坏小子就是想出我洋相。可我往床铺上一看,上面堆 满了水果和营养品,五个兄弟一起喊:“恭祝老大福如东海常流水,寿比南山不老 松。”我感动得眼泪一红,眼圈就差点下来了,这次倒没人给我挑语病。这帮可气 又可爱的兄弟们,我心里不住地感叹。 下午是口语课,美国鬼子又玩洋把戏,拉我们到机房上网,人家说这叫与学生 同乐。碰巧我和花儿的机子挨着,我嬉皮笑脸地说:“花儿,您的玉足没啥事了吧? 也不生我气了吧?” 花儿冷漠地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板着个小脸只顾盯着键盘。笨丫头不会盲 打,用俩葱白般的食指噼里啪啦地敲着。我讨了个没趣,讪笑着说:“花儿的二指 禅练得不错,打字速度蛮快地嘛,比蜗牛爬得也慢不多少了!接着努力,争取早点 赶上蜗牛爬。” 花儿生气地跺了跺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还是忍住了,撅着个小嘴还是不 说话。丫的,和我搞冷战,看来是真打算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