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变成女人时,我们恋爱(38)
大学的生活越来越让我感觉无聊。开始时,我还以为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可是
后来我知道,这是一个通病。每个上过或者正在上的朋友请你们想一想,经历了大
一的兴奋,大二的浮躁后,到了大三,你们的感觉是什么呢?我想基本上应该是和
我一样的,那就是无聊。当一切变成了习惯后,就不会再让人有什么兴趣可言,就
像我们在大一时候打牌一样,刚刚上手的时候,觉得异常的兴奋,输的人也是异常
兴奋地敢于跑到女生宿舍下,冲着大枣的窗口高声呼喊:“大枣!我爱你!”但是
到了大二就没有那个胆量了,不单单是因为大枣和她的室友们会真的往下泼开水的
缘故,我们自己也已经觉得很是无聊了,于是我才在我完全感觉无聊之前搬出宿舍,
这样才可以让我记忆至少不会由宝贵变做无聊。
在“八楼首座”我们也会打牌,只是已经变成了一种偶尔的活动。打牌的乐趣
被游戏机和喝酒聊天替代了,所以偶尔的一次娱乐会让我们感到极其的刺激。我们
不再去女生的宿舍下狂喊了,因为那样做会伤害无辜的女孩,而且也可能伤害到我
们自己,于是我们还是选择只伤害我们自己的惩罚方式,输了的人跑出“八楼首座”,
抱着楼门口的那根电线杆像狗一样狂叫,因为这个惩罚方式太过残酷,我们坚决没
有让佳树和战神参加打牌,她们两个人只能以监督者的身份参加惩罚。
但是实话实说,我打牌的技术与我玩游戏的技术一样烂。如果不是有大丹给我
垫底,我想我拥抱楼门口那个电线杆的次数绝对应该超过了我拥抱曾经任何一个女
朋友的次数了。所以我感谢大丹,每每当我自己因倒数第二名的成绩而目送大丹去
拥抱电线杆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值得庆幸的心理产生,然后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大
丹声嘶力竭的像狗一样的狂吠,再然后就是小区里所有的狗都伴着他开始了狂吠。
至今在那个小区里还流传着一个传说,就是大丹那时经常拥抱的那根电线杆,至今
没有任何一只狗敢去那里撒尿,而且每到曾经大丹狂吠的那个时间段,小区里就有
狗不自觉地狂吠几声。
那时打牌或许是一种痛苦,但也是乐趣十足的痛苦。
然而到了大三,我们打牌的时间也没有以前多了。人人好像都开始了忙碌,只
是让人感觉这种忙碌毫无目的,显得是那么的空洞。我总感觉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
中有人开始了互相的躲避,后来我知道我的这种感觉是正确的。
佳树用她打工挣来的钱买了一架照相机,是阿林巴斯牌的。相机没有多少钱,
但是镜头却贵得惊人,但是我真的不懂这些东西,也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了。我只是
问佳树是否迷上摄影了,可是佳树只是对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我,我也就没有再去
追问。
其实时间就是这样,在我唠唠叨叨的这么些时间里,它已经悄悄的流过了。
“半导体”将我赶出课堂的事情好像就在昨天发生的一样,可是却已经开学一个多
月了。我们进入了金色的十月。
“八楼首座”在十月里有几件大事要发生。首先是假借“国庆”的名义大家聚
在一起可以胡闹一下,再就是在这个月里我与战神都要过生日了。上次这个时候大
家还没有相识,所以错过了也就错过了,这一次看来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而且
凑巧的是战神的生日比我只晚一天,于是我们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合在一起给它过
了,免得让其他的那些禽兽多榨取我们的血汗一次。
于是我们开始了忙忙碌碌的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准备的,无非就是将可
以叫来的朋友都通知一遍,然后细细计算一下所需要的开销,开始积攒就是了。我
只通知了哈吧、毛裤和老四三个人,毕竟经常在一起瞎混,也算是比较熟悉的人了。
至于战神叫了些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我这个人不愿意过生日,因为那样会无形地给我自己增添许多的压力,让
我可以真实地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我也知道许多人与我一样,都害怕时间会带走身
边的许多东西。我不害怕这一点,因为可以属于我的东西本来就不是很多,我只是
不愿意看到自己跟着时间茫然地飘荡,从前人们总爱告诫别人不要去浪费时间,可
是照我看来,却是时间在荒废着我们。我们拼着自己的青春与生命与时间做着赌博,
时间没有可以惩罚的东西,然而我们却有可能输掉一生。
所以我时常咒骂时间,丫如果玩牌一定会和我们作弊抽老千,但是他的手法一
定熟练得让我们不能有所察觉,还要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的失败,所以我更讨厌与
时间玩游戏,我要忘记时间的存在。
可是依然是那样,想忘记的东西是不容易被忘记的。大二时的生日,我本已经
将它痛痛快快地忘记了,老妈却追来了电话,告诉我那天是我的生日,让我记清楚。
因为每个孩子的生日都是他们母亲的难日,我必须从母亲的角度去永远记住时间的
存在。在大三的时的生日,当我再一次想将它遗忘时,一个人走进了我的世界,虽
然她原本就存在于我的世界,但是这一次她走得更深了,几乎闯进了我心灵的最深
处,我不得不重新记住时间,记住那一天。
没有人能够非常坦然地面对突然发生的事情,我也一样,我并没有想到果果会
来,但是她却来了。对于她的到来,我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有别的想法,
就像果果在暑假里去找打工时候的我一样。她的到来让我吃惊不小,但除了吃惊,
我好像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朋友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八楼首座”开始热闹起来。桔姨过来提醒了我们几
句,让我们别玩得过火,影响了楼上居民的休息。我们答应了,可是依旧我行我素,
桔姨也就拿我们没有什么办法,由着我们胡闹了。
正当我打开第三听啤酒,并准备一口把它喝光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
竟然是果果的电话。
“你有什么事情吗?”我对着电话说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吧?”果果问我道。
“是的。”我回答道。
“我就在你的楼门口。”果果轻轻地对我说道。
“我们正在聚会,你也来吧?我出去接你。”我说道。
“嗯,那我等着你。”果果挂掉了电话。我匆匆忙忙地放下啤酒出去接她。
果果依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条带有蕾花装饰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休闲上
衣,手里还提着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她就那样盈盈地站在那里等我。见我出来,
没有什么言语,只是冲我淡淡地一笑。
我的大脑有些乱了,我发觉面对着果果,我竟然无法像平时那样去臭贫。面对
着她,我更愿意去选择一种沉默,这并不是说与果果在一起会让我感到无聊,而是
让我感到一种很少能够感觉到的舒适与恬静。我知道自己是个不怎么喜欢幻想的人,
但是在果果身边,我总爱不停地幻想,然而幻想得最多的就是可以和她一起在夕阳
下麦田里的小木屋中看书,看着那麦穗在风中轻轻地摇,幻想曾经是谁的快乐在上
面摆荡。
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喜欢在果果面前保持这一种特殊的沉默。
我讨厌在佳树面前沉默,我讨厌那种沉默的感觉。我不知道是谁的气息影响了
谁,我感觉面对佳树时的沉默就像是让自己走进一间四周空荡白色的房间,没有任
何的东西,没有任何的人,但它不是迷宫,它狭小得可以让人感觉窒息,在那里我
不能去幻想,我甚至讨厌那里的光亮,在那里我更喜欢黑暗,因为我可以不断地摸
索,虽然我知道我是在重复地走回头的路,但是我依旧喜欢在那里摸索,寻找一个
出口,让我逃出这间房子的束缚,带着她一起逃亡。
“进来吧!”虽然我喜欢在果果面前沉默,但是却又必须去打破它,我招呼着
果果与我一起走进了我们的世界。
刚刚走进“八楼首座”就看到战神叼着一支烟站在门口看着我们。果果走上去
亲切地和战神打着招呼。战神也显得非常高兴,这不禁让我大吃一惊。
“喂!喂!战神!这是怎么回事呀?”我没好气地问战神道。
“果果是我高中时代的好姐妹,是我把她叫来的!你能把我怎么样?”战神将
一口烟气吐到我的脸上,呵呵地笑着说。
“那时去你那里买盘也是战神推荐的。”果果轻轻地说道。
“噢!”一切都可以得到解释了。什么绝对的巧合呀,原来一切之中都存在着
必然,我与果果相识的过程中原来还有那么多的故事。
“对了!果果,你怎么也管她叫战神呀?”战神这个名字是在“八楼首座”的
特称,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你呀!真是傻瓜。”果果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脸,冲我笑了笑,我又看到
了那个可爱的小酒窝。
我和果果、战神一起走进了聚会的房间,大丹已经喝得有些多了,又在语无伦
次地唠叨着,像祥林嫂一样。其他的禽兽还都可以,见了果果眼睛里都放出了可以
显示他们还很正常的邪光。佳树看到果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冲我笑了笑,
然而我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去回复她。我觉得面对着佳树是那么的劳累,我不知
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那时我自己的感觉了。
“来坐到我和佳树中间。”战神拽着果果,走到佳树那里坐下。
“喂!禽兽们!这可是个纯洁的小姑娘,不准打她的注意呀!”战神冲着小强、
哈吧他们说道。然后我就看到那一帮禽兽流着口水色迷迷地不住点头,我不禁嘿嘿
地笑出声来。
“喂!你笑什么?”佳树问我道。
“我?我笑那帮禽兽呢。”我回答道。
“你不是吗?”佳树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不是吧?”我说道。“你丫是大禽兽!”天呀!整个房间除了初到的果
果外,竟然连醉在那里的大丹都和大家一起异口同声地喊道。
“得!我就是!行了吧!来喝酒!”我一边说一边去寻找属于我的那个刚刚只
喝了一口的啤酒。佳树递给我一听新的,然后冲我摇了摇她手里的啤酒,笑了笑。
“可是我不太会喝酒的。”果果轻轻地说道,声音很小,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
样。
“我那里还有几瓶果汁呢,我去拿吧。”战神说着,起身去拿了。
也许是果果到来的原因,也许是战神离开的原因,房间一下子没有了什么声音,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沉默之中,只是我不知道是应该喜欢还是应该去厌烦这种沉默。
我感到自己走在马路的中间,车辆从身边飞驰而过,我可以看到行走于人行道上的
她们,距离是那么的近,却又是那么的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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